明月阁。
一大早,秦悠然人还在榻上未起,就听到外头传来一些动静。
片刻,初夏推着大门而进:“小姐,得起来了。”
昨夜睡得晚,今早又一大早就被吵醒,她心里有些无奈,懒懒地翻了个身:“你方才在跟谁说话,发生什么事了吗?”
初夏将手中的水盆放到架子上,迈步迅速走到面前:“是太子那边的人来传话,说太子一早就高热昏迷不醒,来请小姐您赶紧过去看看。”
萧骆身体状况一很向好,自小就没生过什么毛病。因此,当听到他一早就高热,秦悠然不由一惊,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因何高热?”
“不知道。”初夏摇了摇头,“小姐,奴婢给您梳洗,您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噢。”秦悠然吸了口长气,缓缓将双脚伸到地上。
睡意一下子被赶走后,她人也清醒了。思索片刻,问:“请太医了吗?”
“当是请了吧。”初夏说着,将拧好的毛巾递到面前。
秦悠然接过去,快速擦了几下便递还给她。
昨日萧骆被她气走后,她也曾自我反省过,自己待他是否真如平安所说,过于冷淡了一点?
思考到了半夜,渐渐地也有了一些结果。
或许萧骆如今对她的态度是变好了,然那大概也是因为最近他们二人时常相处的缘故。人非草木,就算再讨厌对方,相处久了,多多少少也是会产生一些感情的,只是她觉得萧骆对她的那种感情与情爱无关。
或许,更多的应该是亲情。
仔细回想一下,他待她的态度转变是从边关回来之后那段时日开始的。
那时她刚失去母亲,母亲又是为国捐躯,临死前还将秦影卫托付给萧骆,所以,他心存感激,因此想要对她好一点也是情有可缘。
即便是在回宫后,他时常跑到他这里探望她,但每次来聊的,几乎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皆与情爱无关。
她曾想,如今萧骆身边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可倘若日后再多出个别的女人,萧骆有了更多的选择,恐怕到时明月阁的门槛就是拆了,他估计也不愿再踏入半步吧?
心里的问题想通之后,后半夜她便沉沉地睡下了。
未曾想,一早醒来就听说了这样的事。
心里忽然有些烦闷,梳洗完换了衣裳,早膳也顾不上吃,带着初夏二人直接奔向清风院。
到的时候,太医正好给萧骆把完脉。
秦悠然连忙走过去:“太医,殿下怎么样了?”
“这……”太医欲言又止,又一言难尽的样子。
看他那副表情,秦悠然不由心里咯噔了一下:“究竟如何?”
她心想,萧骆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太医捋了捋表情,舒了口气:“回太子妃,殿下当是昨夜喝了太多的酒,酒力还未退去,所以……至今酒醉,昏迷不醒。”
秦悠然愣了一下,又道:“不是说发了高热吗?怎的变成酒醉了?”
太医皱了皱眉:“回太子妃,殿下之所以出现高热的症状,大概是和他喝的酒有关。据臣所知,有些陈年酒酿喝多了之后身体是会出现高温的现象的,原本经过一夜应该已能退去,然殿下是常年习武之人,又饮了过量的酒,所以身体高温的状态才会持续得久一些。”
秦悠然这回听懂了:“所以,他不是生病了才高热,而只是因为喝醉了?”
“是的,太子妃。”太医怔怔。
秦悠然莫名有些无语,亏她还以为萧骆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这才一大早高热不醒的,结果居然只是酒喝太多了大醉不醒而已。
她目光朝榻上的人瞥了一眼,忍着上前揍他一顿的冲动,最后扭头视线朝一旁平安移去:“你家殿下昨夜到底喝了什么酒,喝了多少,怎会醉得这般厉害?”
若不是亲眼所见,又亲耳听到,平安也有些不敢相信:“回太子妃,殿下他……喝的应该是女儿红,是太子妃您与太子大婚时从秦府带过来的。”
至于喝了多少,平安记得昨日太子离开前已经喝了一坛,最后又拧着四坛出门。
女儿红都是女子出生时埋下,到嫁人时方从土里挖出来,于大婚之日饮用的。
当年秦悠然的父亲老来又得女,对这个最小的女儿自是疼爱无比,因此埋女儿红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多埋了几坛。
秦悠然出嫁的时候,她母亲命人将女儿红挖出来,几个家丁竟然挖了整整三天方才将土里的女儿红全部挖出。
最后一数,足足有八十一坛。
原本这些女儿红在大婚当日是要用来宴请宾客用的,秦悠然嫁的特殊,宫里对宴请本就有规格,因此并不需要用到秦悠然从家里带来的这些酒酿。大婚后,府里的下人便将这些陈年的女儿红收到酒窖里了。
若不是平安提醒,秦悠然都忘了,她当初还陪嫁了八十一坛女儿红进入太子府。
父亲埋的酒自是极好的,且过了那么多年,味道想来更为香醇。万万没想到,这么好的酒就这么被萧骆给糟蹋了。
原本还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得知真相后,莫名又有些生气:“那他到底喝了几坛?”
平安想了想,道:“属下不知,大概……一坛?”
秦悠然不由地皱了下眉,当初她陪嫁了八十一坛进宫,之前从未动过,若想知道萧骆喝几坛办法很简单。
“既然不知道,那便派人去查一下。”她已经不想相信平安了,扭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