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扑面而来。
温念远伸手在七弦面前挡了一下,只这一瞬间,那马队已经冲到两人面前,马蹄高抬,眼看就要落到他们的骆驼身上,只听一声长吁,马背上的人一拉缰绳,竟生生凭着臂力错开了马的方向,重重往沙地里落去。
扬起的尘沙让人喉咙直痒。
“喂!你们!”在那个瞬间,其余的沙匪们却已经有条不紊地将七弦和温念远的骆驼围了起来,显然对打头那个男人的骑术极有信心,一点都不怕踩死了今天的猎物。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们对猎物的死活并不关心,反正财帛又不会跑。
这时被马蹄溅起的风尘终于慢慢沉淀下来,温念远放开挡在七弦面前的手,自己也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明显是这群人的头领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充满异域风情的的服饰,眉眼间却分明更像中原人,只一身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肌肤、结实有力的肌肉及狼一般的眼睛显示出他确实常年在这漠上生活。
此时那个男人伸手扯了扯手中马鞭,孤狼般的双眼盯着七弦和温念远上下打量,目光犹如在看架上的货物一般,充满了评估的意味。
七弦看得有趣,不动声色地任他打量。
“白衣服的那个,风帽拿来下!”那男人喝道。
温念远面色更冷,刚要开口,七弦倒是满无所谓地顺手把风帽摘下,露出底下那张明显与大漠风沙格格不入的脸来。
然而那个男人的目光却只在他身上晃了一下,很快移了开去,露出一点不屑的意味,然后仔仔细细地看起温念远来。
温念远面无表情地任他看,心情算不上多好,本来他觉得他还有机会跟七弦再顺便多做点什么,结果这么一来,什么都黄了。
顺着那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狠狠扫了回去,温念远警告般地看了对面的沙匪一眼,一拉骆驼就要离开,将那群围着他们的小罗喽视作无物。
大约是太久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猎物,毕竟一般客商见到他们早就屁滚尿流仓皇逃窜了,哪儿能这么从容不迫,那几个沙匪不由得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喂!你们!吓傻了不成?往哪儿走呢?”其中一个拦住七弦和温念远的骆驼,拉长了声调笑道。
温念远看了他一眼,“滚开。”
那人愣了愣,挖了挖耳朵,感觉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温念远不加理会,正要带着七弦离开,身后传来呼啸风声,一根鞭影从天而降,被他伸手抓住。
他先低头看了看七弦,确认鞭风并没有伤到他,才蹙眉回头,冷冷地看着那个出手的人,正是这群沙匪的头领,那个有一双狼的眼睛的男人。
那男人见七弦和温念远回头,嘴角一勾,露出一丝令人不解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什么很满意的东西似的,一挥手腕,将鞭子收回手中,用鞭柄指了指骆驼背上的七弦,“你——”
七弦感觉到温念远揽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一紧,忍不住屈起手指好玩一般在上面挠了挠,示意他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然而那只手却没有放松的意味——当然不可能放松,温念远此刻看着沙匪们的举动,立刻就想到了七弦那句“抢钱、抢货、抢人”,看这阵势,他丝毫不怀疑这群人是打算要抢人了。
可是想跟他抢七弦?那就休怪他——
“你可以走了。”指着七弦的那个沙匪头领说。
嗯?温念远心里发出了一声疑问,怎么,原来这群沙匪不打算抢人?哼,算他们识相,既然如此,单是要钱的话,给他们一点也无妨。
他一边这样想着,刚揽着七弦要走,却看见那个烦人的沙匪头子马鞭一转,落到他的身上,目光炯炯地说:“你,留下。”
这回轮到七弦觉得有趣了,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在沙匪和自家弟弟身上来回打量了几遍,忍着笑意望向那沙匪头头,“不知这位,咳,壮士,想要舍弟做些什么?”
那沙匪头子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拍马背,整个人从马身上一跃而起,五指箕张,伸手向温念远抓去。
温念远岂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软弱之辈,连兵器都不带拿的,空手就与来者过了几招,倒是这沙匪头子的武功出人意料地高明,两人战了个平分秋色。
想不到这大漠之上倒也有几个高手,杵在一边看热闹看得正有趣的七弦想着,只不知他们这回掳人是要做什么,竟能看上温念远这样的呆头鹅。
而那边与温念远越打越激烈的沙匪首领却是眼睛越来越亮,好像十分开怀,趁温念远一个破绽抬手抓住他肩膀,兴奋道:“就你了!”
温念远脸色一冷,“阁下意欲何为?”
“阁下什么阁下,你们中原人唠唠叨叨婆婆妈妈地就是规矩多!”那沙匪首领朗声笑道,“我们狂沙寨缺个寨主夫人,我看上你了,跟我走,以后吃香喝辣少不了你的!”
那男人话音落下,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温念远都露出点不可思议的模样来,他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那个沙匪,寒声道:“我是个男人。”
夫个鬼的人!他哪里看上去像个女儿家了!就算当是女扮男装,也是七弦比较像好么……也不对,七弦就算容貌绝顶,怎么看也是个大男人,这群沙匪脑子是有什么问题不成!
谁知那沙匪首领长笑数声,锲而不舍地去抓温念远,大声说:“老子当然知道你是个男人!是男人才好,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能在我们狂沙寨过活?!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