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沅君死死拽着武三通手臂,摇头道:“义父,求你别来了,我此生跟定了他,你成全我们罢!”
李莫愁冷冷一笑,说:“成全了你,谁来成全我?谁来成全你义父?”
武三通一听所言极是,他心中爱何沅君的很,自小便不许任何人接近,可人算不如天算,这丫头还是被人拐走了。他将何沅君一提,挟在肋下,正要夺门而出,却见大堂门口光线暗淡,那疤面和尚堵在门口,面无表情。
他见识过对方武功,脚步不禁停顿,何沅君瞧见谢曜,大呼道:“曜……忘玄大师,救我!”她心思倒也不笨,没有在武三通面前叫谢曜名字。
武三通尚在混沌状态,没有在意何沅君叫的什么。李莫愁见他迟疑,约莫猜到一二,她扭头看了眼陆展元,说:“你以为你请来甚么劳什子忘玄大师,我便会怕了吗?”
她从离开终南山后,行走江湖还未曾遇见敌手,故此对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李莫愁拔剑指着谢曜,冷然道:“臭和尚,识相快滚,否则我将你一剑刺个窟窿!”
谢曜淡淡看她一眼,只道:“大喜之日,你们何必捣乱。”
这句话想必戳中李莫愁痛处,她无可奈何一笑,说:“这本该是我和陆郎的大喜之日,明明是我和他相爱在先,凭什么……凭什么他转眼娶了别的女人?”李莫愁毕竟年岁还小,说到此处,忍不住回眸一望,流下两行清泪。
陆展元与她视线相交,不禁愧然,道:“莫愁,你是可人的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相待,陆某……陆某配不上你。”
“可为何我能做到从一而终,你却不能?”
陆展元无言以对,他抬袖擦了擦额角细汗,无奈的看向谢曜,希望他能出面解决。却不料谢曜也在看他,只是那眼神中多了一分审视,对他抛弃旧爱另寻新欢不以为然。
李莫愁转头瞪着谢曜,问:“和尚,你还要阻拦我么?”
谢曜答道:“我不阻拦,但我也不会坐视不管。”说罢,他朝武三通道:“放下阿沅,你们走罢。”
武三通和李莫愁对视一眼,皆冷笑一声,笑声未落,一人使锄,一人使剑,双双朝谢曜夹攻。李莫愁长剑未出之时,谢曜已有准备,故此二人攻来他向左一避,全然不费心神。李莫愁长剑向前划出,成一弧形,谢曜让她三招,已看出她剑法尚嫩,破绽颇多,凌空虚点一商阳剑,剑气过处,正好从武三通鼻尖擦过,他惊叫一声,捂着鼻子倒退数步,待抬眼一看,李莫愁长剑脱手,正捂着手腕一脸痛色。
这一招快速无伦,旁观群豪无人看清谢曜如何出手,只知道眨眼间方才嚣张跋扈的捣乱喜堂的二人都已负伤,群豪情不自禁的喝彩出声。
但李莫愁和武三通都心想自己方才没有尽力,这和尚取了个巧劲罢了,当下二人再次攻上,却直夺谢曜下盘。武三通锄头一横,朝谢曜腰间撞去,这一下力道犹如开山之劲,谢曜却不闪不避,力贯双臂,“啪”的一声握住锄头,右手一搓,那锄柄急速转起,武三通手掌心摩擦脱皮,赶紧松手。谢曜乘机夺过锄头,反手一挡右侧李莫愁剑尖,运力轻轻一震,那长剑登时碎落一地,李莫愁拿着光秃秃的剑柄,满面惊然。
她心下恼怒,将剑柄一扔,竟赤手空拳朝谢曜攉去,谢曜身形一侧,见她此时在厅上使出轻功端得的飘逸无伦,变化万方,比起他的螺旋九影也不遑多让。
“臭和尚,你三番四次阻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李莫愁话音甫落,一招“无孔不入”便朝他周身百骸进攻,虽是一招,其实千头万绪,一招之中包含了数十招,竟同时点他全身各处大穴。李莫愁适才和谢曜交手,知道他确非庸手,是以运出生平绝学,势必手刃了他。
谢曜见她这招也不禁惊诧,这一招其实是无可抵挡之招,闪得左边,右边穴道被点,避得前面,后面穴道受伤。但李莫愁显然并未练到家,而他武功又远胜于李莫愁,这功夫偏邪门歪道,谢曜冷然瞧她,运起最刚猛的九阳神功,辅三花聚顶掌法,迎面朝她一掌扑击,这一掌全然乃内力相迎,掌风刮起地上被李莫愁毁坏的喜字红蜡,簌簌作响。李莫愁哪料到谢曜竟不用招式,径直使出内力,而此人内力更是深不可测,这一下大大失算,却行退不得,眼看便要被谢曜一掌拍碎头颅,罡风倏然止歇,喜堂内鸦雀无声。
谢曜手掌在离李莫愁一寸之处停下,他收回招式,沉声问道:“你可知错?”
李莫愁全身力气仿佛抽干,自知谢曜在此,她已经无能为力,软软倒在地上,泫然道:“……我有甚么错?我有甚么错?”抬眼看向陆展元,目光怔然,“红花绿叶,相偎相倚……”
陆展元闻言一愣,摸出袖中一块锦帕,白缎质地,四角上绣着一朵红花。花红欲滴,每朵花旁都衬着一张翠绿色的叶子,正是二人定情之物。他将锦帕递给李莫愁,叹道:“你我缘尽于此,此物你还是拿回去罢。”
李莫愁伸手将其打落,哭喊道:“东西拿回有甚么用?你的心,我拿不回!”她伏在地上痛哭,一声一声,肝肠寸断。
便在此时,在座群豪纷纷站起,有人道:“这魔头留在世上,焉知不会成为第二个谢魔头!陆庄主,还请你给个了断罢!”
陆展元想到昔日,不忍道:“莫愁,你对陆某是极好的,但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