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二年三月,文宝杨一场大病后,便以身体虚弱为由不再早朝政议。说来文宝杨大病之后,性格越发的乖张暴戾。有时她脾气上来,连宫里最为安闲静逸的韶景宫也不能避免。事态演变得愈来愈厉害,弄得宫里人人自危,生怕文宝杨哪天不高兴,遭殃的就会是他们。

文宝杨在院子里的阴凉处站着,手里握的是一条刚从盐水泡过的皮鞭。随着手臂的挥动,鞭子时不时地向前边的人的后背抽打过去。鞭子落下,便能清楚地听见人抽气闷哼的声音。偶尔觉得累了,文宝杨会停下手中的活儿,喝上口旁边小太监递过来的热茶,然后继续鞭打。

“把人拖下去。”文宝杨说完把手里的皮鞭一扔,自顾自往屋里头走。旁边的小太监见着皮鞭被丢了过来,急忙上前,把它紧紧抱在怀里。他害怕因为鞭子落到了地上,让文宝杨有了一个新的责打理由。

寝宫最近热闹得不行,文宝杨每天都会让人过来为她表演弹奏。现在,文宝杨正斜靠在躺椅的软枕上,身后是服侍的宫女替她按捏,手边有得宠的妃子喂她吃食,前方站着一群身姿妙绝的舞伎,靠屋门的地方还坐了几个琴师奏乐。前后十几个宫官只为了伺候一个人,还真给人一种糜烂骄奢的感觉。

“皇上,来,张嘴。”说话间,人已将手里的果脯递送到文宝杨的嘴边。

文宝杨听见,十分享受地乖乖把嘴巴张开,让人把食物送入口中。却含住果脯的一霎,把人的指腹也给添了个遍。“这手儿可真甜哪。”文宝杨笑眯眯地说道。

文宝杨挑逗的举动让对方脸红心跳地别开了脸,贤嫔娇嗲了一句:“皇上又在打趣嫔妾,嫔妾的手哪儿甜了,还不都是这糖水的味道。”

话惹来文宝杨一阵轻笑,她回道:“说不甜是因为怜儿自己没尝过,朕哪,可是把这滋味都给尝了个遍呢。”

贤嫔不讲话,然而因为文宝杨这句看似隐晦实则露骨的言语羞得不行。文宝杨知道人害羞了,便不再撩拨对方,心情正好地在腿上打着拍子,摇头晃脑地听着乐声。

这时侯,文宝杨却突然对面前的人喊停,把正在进行的歌舞生脆打断。怎么回事儿?大家面面相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文宝杨皱了皱眉头,慢慢从椅子上坐起来,声音不大,但在场人都能听得清楚:“刚才是谁弹快了半拍?”

本来好好的气氛霎时间变得有些诡异,大家都静默地不做声,本来应该是一种等着看谁才是触到了文宝杨逆鳞的倒霉人的心情,现在却变成了就算把那个人揪出来他们也并不会好过的惶惶不安。

时间慢慢地流过,然而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这让其他人不免等得有些着急,心里都恨不得让这个人马上滚出来。

“嗯?”鼻音不算重,声音往上提,文宝杨眉梢一扬,眼睛把四周扫了一圈,将屋子里的人全都看个遍。见没人敢出来认错,她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屋里的人明显都有种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其实心里慌张焦急恨不得夺门而出,然而人只能站在原地半低着头,动也不敢动一下。

“不说是不是?”文宝杨歪着脑袋,动了动嘴巴,显然她最后一丝耐性已经被人磨去,“既然没人肯站出来,那么全部都出去受罚好了。”文宝杨现在是动不动就惩罚人,一天下来把人罚个三四遍也算家常便饭了。

“皇上,小人知错了,小人愿受责罚,还请皇上开恩。”那个人终于肯站出来,但文宝杨已经不想再听他废话了。

“太晚了,”文宝杨将人踹倒在地,径直出门吩咐道,“来人,把他们给朕拖去各打三十板。那个琴师,翻倍六十。”

身后哀嚎一片。

突然觉着身边少了谁,文宝杨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的贤嫔。愠怒的声音忽然一变,有几分怜香惜玉的感觉,她软声说道:“怜儿,还不快过来?”

贤嫔如闻大赦,慌忙就过来了。文宝杨见她被自己刚才的躁怒吓得脸上都泛起了白色,安慰说:“怜儿不用怕,朕罚得只是他们。”

“好了,怜儿陪朕走走吧,屋里头闷得紧,真让人不舒服。”文宝杨说着就迈开腿往前走,让身后的贤嫔不得不疾步跟上去。

文宝杨在御花园里悠悠散着步,贤嫔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心有顾虑,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在她身后静静地跟着。不过眼睛有些飘忽,不知道往哪里看去了。突然看到天上飘飞的小影,贤嫔小声说了一句:“咦,谁在放风筝?”

文宝杨闻言也仰起头看:“对啊,还挺有闲情逸致的。”

“嫔妾也是头一次在宫里头见到有人放风筝呢。”贤嫔对这种事情非常有兴趣,不过见到文宝杨兴致不高,她也不敢将情绪表现得太明显。

“怜儿想要过去瞧瞧么?”文宝杨回头瞧了她一眼,见贤嫔眼里有掩不住的向往,笑着刮了一下人的鼻尖。

文宝杨都这么说了,贤嫔当然不会多做游移,她点了点头:“想去看看呢。”

“那过去罢。”自从那场大病过后,文宝杨也有四五个月没出过寝宫的大门了。今天能走到御花园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何况还要走得更远,所以走到半路上,有些喘不上气的文宝杨只得倚着贤嫔让她缓歇一下。

“皇上的身体又不舒服了?”贤嫔看着文宝杨潮红的脸色,发现她的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许多,打消了去看风筝的念头,贤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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