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后那里出来,文宝杨一路上都显得漫不经心。直至后来被杵在宫门口来回企盼的小太监唤住,才终于有了些反应,“皇上,皇上您可回来了。皇后娘娘她一直厅前在等您呢。”

文宝杨听说梁洛兮就在里面,人便不自觉往相反的方向走,“朕才想起还有点事尚未处理,先不回去了。皇后那边你们好生服侍不得怠慢……嗯,也不要提起朕来过,朕不晓得什么时候能过来,怕皇后会等太久。”

“可皇上您来都来了,这进去同皇后娘娘说声不是更好么,”侯在门前的小太监大为不解,既然皇上这么关心皇后娘娘,为什么连一面也不愿去见呢?

“放肆,皇上的事哪轮得到你这奴才指手画脚的!”文宝杨还没来得及张嘴,身后跟随的太监便出声呵责。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请皇上饶命。”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小太监就脸色煞白地跪伏在地,开始惶恐无措地磕头讨饶。

“好了好了,起来吧。”文宝杨心里有点儿躁浮地捏了捏着眉心,不想再多讲什么沿着与宫门相背的地方离开。

可惜人还没走上两步,后面便传来让文宝杨浑身僵直的声音:“皇上就这么走了么?”

肯定是方才响动太大,把人给惊扰了。文宝杨暗道不好,却还是正了正面色地将旁边的人遣退,然后笑着同梁洛兮说:“让兮儿等久了。”说完便细细瞧看起眼前的人,几日不见就已经相思成灾,文宝杨是这样认为的。只是她如今该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人,想见不敢,不见耐忍,叫她好是烦恼。

“皇上日理万机抽不开身,已经几日没回宫了,于是我思忖着过来看看皇上。不想皇上才回来,又有事要得忙了。看来我是来错了时候。”梁洛兮口气淡淡与往常并无不同,但是文宝杨就是能清楚地感受到梁洛兮的责备之意。

文宝杨自知理亏,所以只好讲道:“没有的事儿,兮儿咱们里头坐。”边说她边将人邀进了屋。

“兮儿等了很久罢?”文宝杨看着梁洛兮原先坐的位置上的茶水几乎凉尽,猜测对方应该是在她去太后宫里的途中到来的。

梁洛兮一旦沉默下来,文宝杨就觉着有些不自在。于是人费尽心思试图找什么话来说:“兮儿晚上要留下来用膳么?”

“用膳的事儿就算了,我过来也只是想问问皇上为什么这些日子都不回宫,”梁洛兮开门见山,“如果为着文启的事儿,皇上大可不必这么做。”

文宝杨连忙罢手:“兮儿也是知道的。我才坐上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得亲手处理才能尽早掌握,人是忙过了。”

“皇上说的这话,让我是信是不信?”梁洛兮婉柔平静地看着她,不是把人看透的眼神,文宝杨却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兮儿这话怎么说?”文宝杨不明所以。

“皇上现在又在紧张什么?”梁洛兮看着站在不远处搓着手、笑得有些虚的文宝杨,敛了敛眉,“应该不是我看错了才是。”

被人戳破了谎言,文宝杨脸唰地一下红起来,张嘴“我”了半天,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来掩饰自个儿这时的心虚尴尬。

“我只想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做了这么个决定?”也知道文启的事不好在文宝杨面前的提及,只是见不得别人在背地传出文宝杨的不是,梁洛兮才试着过来寻找答案,奈何文宝杨故意躲着不见她,这让梁洛兮心里多少有些不是味儿,“说来二皇兄也并没有犯大错,皇上这个做法恐怕难以让众人信服。”

文宝杨本来还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同梁洛兮解释感到紧张,此时听到梁洛兮说起文启,先前就已做好准备的心里却不知为何顿时沉郁了下来:“兮儿现在是在替二哥求情么?”明明梁洛兮是在就事论事而已,文宝杨听了却觉得极为刺耳,声音都不觉往上扬起。

“皇上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梁洛兮感受到文宝杨的隐隐恼意,怕她多想于是解释说,“二皇兄囚禁的事闹得这么大,皇上可有想过……”

“兮儿是心疼了吧?”不等梁洛兮说完,文宝杨便打断了她的话。话语脱口而出,文宝杨才惊觉自己的口不择言。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是满嘴的刺儿呢?文宝杨责悔不已,但事情弄成现在这样,也不能全怪在她身上。是文启,要不是文启的话,文宝杨现在也不会这样口无遮拦。

“皇上是这样认为我的?”梁洛兮听出文宝杨的意思来,脸色有些不大好,但也不与她争辩,话说多了反而会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认为。

见梁洛兮既不承认也不否却,而是将话推还给了自己。让自个儿选择,做个不讨喜的角色。文宝杨心里有些堵,冷下声音,她说:“这并不是我的妄断,都为亲眼所见,我还能误会了不成?”

“皇上看见了什么?”梁洛兮先是困惑不解,后来是想起了什么,柳眉轻扬,她显得有点诧异,“皇上的意思是那天晚上人在御花园?”

听梁洛兮这么讲,文宝杨心里更不是滋味。知道偷窥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口:“那晚我的确在场,所以兮儿同二哥的话我全听见了。”

梁洛兮这下终于了解是怎么回事了,酝酿着该如何同文宝杨解释的时候,文宝杨却耐不住静默地开声讲:“兮儿承认了,是不是?”

文宝杨神色落寞的苦嘲让梁洛兮心里一凉,不想为此争执下去,她直说:“若皇上这么想,我也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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