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骋听着捷兀的话,却只是先将秦阮昕扶了起来,走到一旁坐下,才说道:“大王子,我说了,有话直说便是。”
“好。”捷兀厉声应道,端起桌上马奶酒一饮而尽,声音也大了几分。“三年前,你背叛盟约,害我打了败仗,在大野国差点没了地位。今日,我就一并跟你算了。”
顾骋听罢,却是一笑,丝毫不在意捷兀语气中的微微愠怒,只道:“我当初只说过,这一仗若是拿下遂城,我黎国不占分毫。谁叫你没那个本事,堂堂一个大野国的大王子却连玳国名声不大的六皇子都打不过。遂城拿不到,自然不能怪我。”
“可若不是你突然撤兵,反而挥兵南下,我岂会后无支援输了那玳峥。可你呢,你却趁着玳国内乱,无处营救,拿下了东南边玳国三城。”
“大王子这话有错,我挑起东南边战乱,不也是为了分散玳国的军力,以防遂城去兵救援。”顾骋说着,脸上的笑意也终于又上了一分,秦阮昕见着,倒觉得这才像从前的那个他。
他看着捷兀,眸光直直地追着他,又接着说道:“所以说,归根结底,就是你捷兀无能罢了。”
“你……”捷兀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两人,咬牙道:“你们中原人都是如此,身为俘虏,却一个比一个大言不惭。”
“过奖了。”顾骋又是淡淡一笑,也不便再跟捷兀废话,只说道:“别的我不想多说,你只说,你要什么?”
捷兀听着顾骋这话,却是神情忽的一松,火气也下了几分。笑道:“嘴上功夫硬,可是到底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说着,他顿了顿,坐了下来,才继续说道:“很简单,要我放了你可以,但我要你顾骋借我两万兵马,我要拿到可汗之位。以及,三千担粮草和马匹,来还我遂城之失。”
捷兀话音刚落。顾骋却笑出声来,脸上的神情似乎捷兀的话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两万兵马、三千粮草?”顾骋重复道,语气里尽是嘲讽之意。“捷兀。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一个三十有余的人,怎个还是如此幼儿心性,真以为你哭哭闹闹,天下便是你的吗?”
“顾骋。你不答应也可以,我这就杀了这娘们,再好生地折磨你。别忘了,你们现在是我的手上,你只有答应跟死两个选择。”捷兀说罢,一旁的两个随从便立即应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指向了顾骋和秦阮昕。
顾骋却依旧不急不燥,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只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在你的地盘。 ”
“知道便好。”捷兀冷笑一声。似乎对这句话很是满意。“你若是答应我的条件,这秦姑娘在我这,我定然好生照顾。待我可汗之位定下,便原物归还。”
捷兀话罢,秦阮昕便是眸间冷冷地扫向他。“原物归还”四个字让她很是不适,在这些男人的眼里头。女人永远都只沦为一件推来送去的物品。
不过想来这捷兀也不笨,顾骋已经有过一次毁约的事情,这一次,他若是不留下自己当做要挟,定然是不会相信顾骋会助他的。
顾骋听着,却也是眯起了双眼,立直了身子,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其中的意味让秦阮昕都有些不懂。
他唇角轻扬,淡淡地笑了一声,看向身侧的秦阮昕,才缓缓说道,却是疑问的语气:“我从进来这帐篷起,有多少时间了?”
秦阮昕微微颦着眉头,他的手还扶着自己,让她觉得很是不适。她身上的血也都蹭到了他的身上,她原本想着他这样爱干净的人定然是嫌恶之至的。
可是他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只是看着她,问了个这样的问题。
秦阮昕冥了冥神,只答道:“约莫一刻。”
顾骋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一旁的捷兀,说道:“那么大王子,你还有三刻的时间考虑,我也给你两个选择。”
“你什么意思?”捷兀听着顾骋的话,看着他神情之中显山露水的自信神采,颦眉问道。
“我顾骋确实现在被你的人团团困住。只不过,你的那些兵马,也好不到哪儿去。”
顾骋说着,脸上的笑意更甚,他看着捷兀在他的面前一惊一愣,便更是愉悦,也不等他回话,便又接着说道:“没错,你是说过只许我一个人来这个地方。所以,我的亲卫便带着我的五千兵马去了嘎亚河一处。”
“你怎么知道我的人都在嘎亚河。”捷兀又是一惊,他虽也有着些许的兵权,可是真正完全服从他的只有这两千亲兵,他全数都召集在嘎亚河附近。
顾骋一笑,似乎要弄到这些情报对于他来说,简单得很。“嘎亚河的地势,你也是知道的,我五千精兵想灭你的两千亲卫,简直是易如反掌。我只告诉你,如果一个时辰内,我等待远处的手下还见不着我,嘎亚河恐怕是要染红了。”
“你,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捷兀怒道,他那两千勇士若是全盘剿灭,他在大野国的地位将全然不保,更别提什么争可汗之位了。
顾骋却是毫不在乎捷兀的怒气,只说道:“大王子莫怪,只是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被别人威胁了。这手上的筹码,总是要公平才好。”
顾骋说着,也知道此时过于惹怒了捷兀并不好,便也缓缓了语气,说道:“你的条件,我答应你,不过我的条件是,我要她,跟我一起走。”
“不行。”捷兀狠狠一摆手,又道。“她若是跟你一起离开,我又如何能保证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