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时,凌微与安澜都愣住了。
开门的,竟然是一位儒雅文气的中年男人。他中等个子,体态不胖不瘦,皮肤白皙细腻,琥珀架的眼镜,遮不住他眼里流溢的温和与大气。一头漆黑的头发三七开,衬着鸡心领的细绒毛衣,显得十分的书生气。
凌微微张着嘴,有些不知所措。
安澜却认识,在片刻的迟疑后,主动地伸出手,恭敬地说:“楚付书记,您好!”
“你好你好,”楚付书记很温和地握了一下安澜的手,随既将注意力投向了凌微,笑着问:“你就是凌小姐吧?你宁阿姨在我耳边唠叨一天了。”
凌微回过神来,小手只是在楚付书记的掌心中如蜻蜓掠过,客套地应了一句:“楚付书记好,我是凌微。”
“快请进快请进,”楚付书记一派平民的风范,一边礼让,一边冲屋里头喊了一声:“小静,客人来了。”
宁静举着两只湿淋淋的手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安先生和小凌来了?正好,野菜包子也熟了。”
“宁阿姨,打搅了。”
“宁安娣,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野菜包子啊?”
宁静用围裙擦着手,微笑着:“楚楚跟我提起过。”
又对安澜说:“不好意思,到了饭点才给你们打电话邀请,失礼了。”
凌微大大咧咧地说:“没关系,有这么好吃的包子,什么时候都不迟。”
楚付书记从酒柜里拿出四个杯子,笑了笑说:“你宁阿姨也是临时起意,下午爬富春山,采了许多野菜回来。听楚楚说凌小姐喜欢野菜包子,临时决定请你们过来。”
“请。”楚付书记说着,领头进了厨房。
“楚付书记,听楚楚说,你是一位最不顾家的官员,今天怎么会在家呢?”凌微随后,笑吟吟地说。
安澜愣了,他没想到凌微会这样直白地说,背地里扯了扯凌微的衣袖。
凌微装作不知,又说了一句:“今天亲眼看到楚付书记,我才知道楚楚所言不虚。楚付书记一付文儒学者的风范,难怪能得到那么多女孩的追崇。”
楚雨浓也是一愣,眉头微微一紧又松开,自嘲地说:“楚楚这是表扬我啊还是有贬损之意?嗬嗬,听你宁阿姨说今晚想请你们过来吃饭,所以我推掉了一个不重要的会议赶紧回家。”
“太谢谢楚付书记的盛情了。”
凌微对周遭的环境似乎不太感冒,不等主人礼让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而安澜,很有兴趣地打量着厨房。
厨房同样很简陋,面积不大,一圈橱柜已占去了大半空间。地面铺着便宜的瓷砖,墙体刷着油漆。最让安澜惊讶的是,用来抽油烟的,不是油烟机,而是排风扇!
厨房内,充满了油味与菜味。
楚付书记显然是看懂了安澜心头的疑惑,一边很体贴地在宁静的身边帮忙,一边说:“同样是排油烟比排风扇贵多了。”
楚付书记此言一出,安澜对这位清廉的父母官更是敬崇了。
凌微却不为所动,而是站起身,走到宁静的身边,用手扇了扇烟雾,说:“宁安娣,我明天就给您送一台最好的抽油烟机过来。”
说着,拖过宁静的手,说:“宁安娣,您跟我来。”
将宁静拉至卧室,凌微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匣子,塞到宁静的手里:“宁安娣,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请您收下。”
“这可不行!”宁静推却着。
“宁安娣,您上回不是说把我当楚楚看待吗?难道,楚楚送您的东西,您也会拒绝?”
宁静淡淡地笑了,眼里溢满了慈爱的光芒,她点了点头:“好,阿姨收下。”
“嗯嗯,宁安娣,您打开看看,看看喜不喜欢。”
宁静缓缓地打开手中的小匣子,目光一落在匣子里的物件时,她整个人好象僵硬住了。
“安娣,您不喜欢?”
“喜欢喜欢!”宁静有些苍白的脸上浮上了病态般的鲜红,她急急地合上了小匣子,极小声极急促地问:“这……小凌啊,你这是从哪买来的?”
“不是买的,是楚楚在悉尼的爹地送给我的,”凌微继续解释道:“宁安娣,楚楚的爹地很喜欢我,认我当干女儿。认亲的酒席上,干爹送了我这个玉镯。”
“既然是人家好心好意送给你的,你就不该转送给别人啊。”
“宁安娣又不是外人,”凌微将玉镯取出,不容分说套在宁静纤弱的手腕上,“我不喜欢戴金银饰物,嫌烦。宁安娣戴上正好,免得白放着浪费了。”
“唉,你跟楚楚一样。楚楚啊,也是不喜欢这些金啊玉的东西。”
“那当然,正因为臭味相投,我们才处得跟亲姐妹一样啊。”
“小凌,别看你从小在国外长大,可一点都没忘本,说起话来,跟在国内长大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凌微咬了咬唇,用一句很流行的话遮掩了过去:“我是中国人嘛,走到天南地北也改变不了我的黄皮肤啊。”
宁静正要说话,厨房里传来了楚付书记亲昵的叫喊声:“小静啊,快让凌小姐出来吃饭,包子凉了可不好吃了。”
宁静只是在喉咙里含糊地应了一声。
凌微悄悄地看了一眼门外,轻轻地问:“宁安娣,楚楚的爹地对您还好吗?楚楚在国外可担心您了。”
宁静扭过头去,有些哽咽地说:“好,挺好的。楚楚这丫头,就是心事重,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小凌啊,下回楚楚跟你联系的时候,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