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姨忙笑着来打岔:“老夫人,少爷问您的安哪。”
上官金珠依旧看着晨报,淡淡地说:“他的心里还有我这个奶奶?稀罕,真是稀罕。”
“少爷怎么会没有老夫人您呢?少爷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孝敬着呢。”艾姨和着稀泥,将安澜推向上官老人。
“是吗?假如他的所作所为可以称为孝敬的话,我宁愿没有那个福分。”
安澜的酒已醒,尽管,心里仍是一片冰凉。
他惴惴不安地坐到了上官金珠的身边,将眼镜递过去:“奶奶……”
上官金珠有些羞赧,将报纸往茶几上一放,偏过头:“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回来陪罪的。”
对奶奶,安澜确实抱着深深的内疚与歉意。
“奶奶,对不起,昨天我不该对您发脾气的,奶奶,请您原谅我的不孝。”安澜很想像往常那样,将生气的奶奶搂在怀里,然后再说几句撒娇与道歉的话语。他相信,只要这么一做,奶奶的气一定会消。可是,今天,此刻,安澜怎么也无法让自己这么做。
心里那股气,就象一条绳索,将安澜紧紧地捆绑。
下意识中,安澜将凌微的离去归咎到奶奶的头上。
若不是奶奶多事,去暗中调查凌微,自己也不会怀疑凌微,也不会让凌微去做亲子鉴定,也就不会那样伤凌微的心,凌微也就不会离自己而去。
这一切,奶奶脱不了干系!
上官金珠等待着孙子的拥抱,等待着孙子的撒娇。甚至,老人已准备好嗔怪的笑语,准备在孙子伸出手臂的时候,给心爱孙子的一个回应。
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安澜有所动作。上官金珠真的生气了,她站起身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冲艾姨借题发挥地发着脾气:“真是的,整个盆景也这么笨拙。这枝杈也不修修,任它乱长,你是养花哪还是养枝杈啊?”
“嘿嘿,老夫人,我倒是觉得这几支枝杈长得好,剪了太可惜了。”
“把这几支乱长的枝杈给剪了!”上官金珠瞟了一眼低着头的安澜,气呼呼地说:“花木不修剪不成形,人不修剪不成器。艾姨,我不希望再看到乱糟糟的盆景!”
见老夫人脸色阴沉的可怕,艾姨不敢再说话,连声答应着。
“奶奶……”
上官金珠轻哼了一声,嘲讽地问:“你尊驾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请移尊步,我这里不欢迎不孝子孙。”
安澜咬了咬牙,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奶奶,凌微通知我在家里等她,她要回来有话跟我说。”
“原来如此。我说呢,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回家来呢,原来,是女王的一声召唤。”
见安澜仍把凌微看为如此重要,上官金珠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安澜只有苦笑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安澜垂首不语,上官金珠更是来气,她猛地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瞪大皱褶纵横的双眸,低喝道:“姓凌的倒是蛮大的架子哦,弄个外人来下通知,通知她要在我的家里来接见我们。哼,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没有教养的丫头!”
“奶奶,微微她……她在这里没有亲人也没有地方可去。她有事要跟我们说,除了这里,又能上哪?”安澜忍不住替凌微分辩起来。
上官金珠冷笑道:“到这个时候还替她说话,你真是个孝子哦。不过,不是我们面前的孝子孝孙,而是那个姓凌的孝子!”
“奶奶,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难听?是她做的事太难看了!”
安澜攥了攥右拳,正要回答,火炮嫂又连珠炮地炸开了:“老夫人,少爷,快出来看呀,少奶奶回来了,少奶奶回来了。”
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与诧异。
安澜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上官金珠斜睨了安澜一眼,威严地说:“不是女王驾到的话,希望你安静地坐着,别丢了我们安家的脸!”
安澜羞窘地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