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敲了,我休息会,”宁静的口吻里有些不耐烦,声调又寒又低沉:“我想说,你是不是回松涛山庄住去?”
什么?
凌微以为自己听岔了:“安娣,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先回松涛山庄去?”
“为什么?安娣,你要赶我走吗?我哪做错了让安娣如此讨厌?”凌微的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安娣,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说我,甚至可以打我骂我,但不可以赶我走呀。”
“对不起,不是我要赶你走,主要是我那个住院的亲戚出院了要住到家里来。你也知道,家里就两个房间,假如多余一间,我也不会硬着心肠让你搬走了。微微,对不起,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凌微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她当然明白,所谓的亲戚要住进来纯粹是宁静的借口,凌微哪能不知道,宁静在这座城市里根本没什么亲戚。
凌微不明白的是,宁静为什么在突然间变成这样。
凌微住进了芝城宾馆。
她在等待,等待事情的明了,等着让事实给自己洗清身上的污点。
这几天,凌微除了完成一件大事外,每天都会去看马原,陪马原胡说八道一会,其余的时间她则窝在宾馆里。
日子过得既缓慢又无聊。
在这段时间里,凌微关掉了那两只手机,只开着那只不为大家所知的手机。当初买这张卡,纯是为了私下跟王恩龙联系。如今王恩龙不知所踪,好象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似的,这只手机便成了和悉尼的父亲联系的专用工具。
整日面对着寂寂长夜与漫长的白天,凌微除了折磨电脑和电视外,想不出更好的方式来打发时间。时不时的,她会悄悄地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安澜的消息。
无数次,凌微命令自己把安澜放下,忘掉他,憎恨他。安澜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痛恨,令人伤心欲绝。可是,恨劲一过,凌微除了能想起安澜的好,安澜的爱,安澜的细腻体贴,安澜的柔情蜜意外,别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恨不起来。
大概是上辈子欠他的吧?凌微只能这么无奈的想。
咚咚咚!
门,终于有人敲响了,终于盼得有人来了。
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凌微都欢迎。有,聊胜过无。
进来的,竟然是安氏公司的常年法律顾问,黄律师。黄律师,是凌微这几天唯一见到的熟人。
“您好,凌小姐。”
“黄律师,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黄律师的脸上浮现出一缕职业化的笑容,扬了扬手中的皮包,笑着说:“凌小姐,您是否能让我进去说话?”
“对不起,”凌微倒退两步,“请。”
黄律师显然是来过这里,所以他熟门熟户地径直走进小套间里。
“凌小姐,按照您的嘱咐,事情办妥了。”
凌微给黄律师泡了一杯速溶咖啡,递过去:“辛苦了,黄律师。”
“凌小姐如此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去办,我受宠若惊,谈不上辛苦。”
黄律师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职业病,喜欢饶舌。
凌微淡淡一笑,从皮包里抽出一大撂材料,低下头细细地看了起来。
看完,凌微将材晾铮又从自己的小坤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进黄律师的包里。
“这可不行!”黄律师如被火炭烤着似的,着急忙慌地从包里掏出卡来:“我可不能收您的钱!”
“请别推辞,这是你的劳动所得。”
“不!凌小姐,我是安氏公司常年聘请的法律顾问,为安氏为您和安董做点事,是我应当应份的。再说了,安氏每年给我一笔丰厚的薪水,我怎能私下又收受您的酬劳?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凌微将银行卡强行塞到黄律师的手里,“黄律师,这事跟安氏跟安董没有一点关系,纯粹是我个人的事情。你放心,这不是行贿,这是很正常的酬谢。”
推不过,黄律师窘迫地收下银行卡,望了一眼显得很是清瘦的凌微,又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轻缀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地问:“凌小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黄律师别客气,请说吧。”
“您一个人住到宾馆来,而且,这几天安董好象生了重病似的,整个人无精打采。昨天,竟然在高层会议上为了一件报单的事情大发雷霆。高管们都有些发蒙了,私底下说,从未见安董如此失态,”黄律师又看了一眼凌微,压低声音说:“凌小姐,您和安董是不是闹矛盾了?”
凌微的心,仿佛被谁狠狠地揪了一下,生疼生疼!
她忍着疼痛,强颜欢笑:“没有的事,我和他怎么会闹矛盾呢?”
黄律师却不信,凌微将那么隐秘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办,而且,特别嘱咐说,不要让安澜和安奶奶知道。
假如他们之间恩爱如初,凌微何须这样藏藏隐隐的?
凌微,又怎么会独自住到酒店来?
前段时间,凌微不是被安董安置在山青水秀的松涛山庄休养吗?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只是,作为局外人,黄律师不便多加过问。
“那就好,有什么事情,凌小姐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在所不辞。”
“谢谢黄律师,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不过,我还得再叮嘱你一遍,那件事情,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声张,替我保密。那件事事关重大,重大的程度,你可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