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想干什么?”
王恩龙一下子沉静下来,戴玉反而不习惯了。这不是王恩龙的一惯作风。
“我师傅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和老板娘你好好说说话。我师傅说了,师娘也是个苦命的女人,重新找的男人吧,又是那样不知道体恤女人,那样的混帐……师娘,看在你和师傅过去的情份上,你就别闹了,请进店去坐会吧。”
又是师娘,又是苦命的女人!几句话,让戴玉心中的寒意和恨意稍解了几分,她想起了自己的来意,顿时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态势,随手拍了拍弄脏的衣裙,昂着头,冷笑着说:“坐会就坐会,难道我还怕王八蛋吃了我?”
“师娘!”大徒弟扯了扯戴玉的后衣襟,悄声地说:“我师傅最讨厌王八蛋这三个字了。”
“他讨厌?讨厌有什么用,再讨厌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王八蛋!”
戴玉一扭身就走进了店堂。
王恩龙明明全听见了,一股怒气又在心头上窜上窜下。他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带着挑衅般微笑的戴玉,也装出一付笑脸来:“早这样不就好了?我们之间早就该好好谈谈了。”
既是休息间又是王恩龙的办公室。
不等人请,戴玉一屁股坐在了王恩龙常坐的老板椅上。这椅子尽管不能跟慕白羽的那把真皮椅子相比,但坐上去,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油然而生。她面对着坐在小矮凳上的王恩龙,环顾四周不停地咂着嘴:“王恩龙,看样子你混得不怎么样啊。”
“这还不是你这狗娘养的害的?”王恩龙敛起怒气,抓起茶壶往嘴里灌了几大口,匀出嘴来:“你今天亲自来找我,一定有要紧的事吧?”
戴玉斜了一眼王恩龙,她发现,一段时间不见,王恩龙苍白了许多。看上去,活象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
“你现在不骂我臭贱货了?”
不骂也是个臭贱货!王恩龙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嘴里却说:“你不骂老子王八蛋,老子自然不骂你臭贱货。”
戴玉不想跟王恩龙多待,更不想跟他多话,便直截了当地说:“我有两件事问你,第一,那天婚礼上播放的照片,是不是你捣的鬼?”
“我想搞来着,可有人走在我的前面了。”
“真的不是你?”
“不是就是不是,我干嘛要骗你?在你面前,难道我还不敢承认?哼哼,这到底是哪个圣人做的呀,他真是替我出了一口鸟气!哪天见到真人,我一定要好好的摆两桌谢谢他。”
“王恩龙!”戴玉灰了脸,提高声调:“你假如还是这付腔调,那好,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说着,作势站起。
“那……好吧,老子好好说,”王恩龙拦住,要紧的问题还没问出来呢,不能将戴玉放走。“我再跟你说一遍,那件事情绝对不是老子干的。假如是老子干的,我他妈的不是人生人养的,出门被车撞死!”
王恩龙最惜命了,从来不肯说自己一个死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他王恩龙都想一个人好好活着。
这点,戴玉了解。
看王恩龙认真的样子,这么说,确实不是王恩龙所为。那,是谁干的?
“你在外面是不是又抢了哪个女人的男人了?别看你尖嘴猴腮的没有女人味,还挺有男人缘的。”不等戴玉发火,王恩龙及时刹住车:“你好好想想,谁最有可能这么干?”
那件事发生在法国,只有自己和吉米心知肚明。如今吉米已死,这事,总不会自己泄露出去吧?
突然,戴玉的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脱口说道:“难道……是凌微那死女人?”
凌微当时虽不在现场,却同时在法国同时在第绒。会不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凌微?不可能!她堂堂的一个大老板,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何况,她也没那个闲工夫。”
戴玉一惊,将豆粒般的眼珠子直勾勾地锁定在王恩龙的脸上:“你,你认识凌微,见过她?”
王恩龙有些慌神,凌微交待过,跟谁都不准提起她。他借故啜着茶水,吱吱作响,好半天才说:“我哪有这个幸运见到她?凌小姐在我们芝城是个知名人物,老人小孩都知道她。我不认识她,只是这么猜测而已。”
“想去你也不可能认识她。”戴玉轻蔑地撇了撇薄薄的唇,一股阴鸷之气在她的脸上浮来又浮去,“不要提她!我且问你,你的那些照片又是从哪来的?”
“别人寄给老子的,谁知道从哪来的?”
“信封上没有写地址啊?”
“没有,只有内详这两个字。”
“把信封拿来我看看。”戴玉朝王恩龙伸出手去。
“早扔了,把那个东西留着干嘛?留着你的照片不一样,闲着的时候还可以瞄上两眼,解解闷,消消遣,开心开心。”
其实,那信封还留着,王恩龙可不想给戴玉提供方便。看见戴玉为照片那事如此着急上火,王恩龙开心的要死。
戴玉咬了咬牙,将这篇翻过去:“你近来因为工程的事,和安澜常有接触,你有没有听他提起过,他认识楚楚?”
说到楚楚这两个字,戴玉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王恩龙纳闷地看了一眼戴玉,“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她来?楚楚三年前就去了国外,安澜又怎么会认识她?”
“我总觉得我的生活中处处有楚楚的影子……我过得这么郁闷这么不顺利,好象都跟她有关。”
王恩龙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