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一边说,一边扬手一指,直直指着巧黛,目光沉沉、口气灼灼,气势逼人。
巧黛跟凤影墨皆是一震,愕然看向张硕。
张硕脸色青白交替,摇头,本能地想解释,却再次被夜离强势抢了先。
“别说不是你所为!我们分工明确,所有的柴禾都是你拾捡的,没有别人!也别说你不知道,或者无心,你是太医,是大名鼎鼎的制毒用毒高手张硕,就算你无心,后来探脉也定是能看出来,你却说是并发症!”
夜离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明显有些激动。
张硕被她说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夜离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张硕,你知道吗?这是我最最生气的地方,也是我对你最失望的地方。爱与不爱是一个人的权利,你可以看不到一个女人对你的真心,你也可以爱别人,这都是你的权利,可是,你没有权利去故意伤害一个全心全意为你的女人。你的良心呢?它难道不会不安吗?”
“我……”
张硕早已面如土灰。
凤影墨一直没有出声,面色极淡,眸色却深,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夜离摇头,痛苦摇头。
这些她都不敢告诉霓灵。
今日来医馆的时候,她都不敢让霓灵一起,是先将她在附近的客栈安顿好了,才只身前来的。
她就是怕,怕霓灵知道。
那丫头太苦了,承受得已经够多了。
这样对她的张硕,她绝对受不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莫要以为你做的事别人不知道,我只是不说而已,你以为你将我们的果子偷偷拿去给阿姐我不知道?你以为你深更半夜,等我们都入睡了,偷偷出去见阿姐我不知道?”
第一次发现果子少了,她以为是谁饿了随手拿着吃了。
第二次发现果子少了,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少的都是专门摘给霓灵吃的,可以补血的果子,除了霓灵,没有人会吃。
昨天上午她跟在凤影墨的后面,见到了藏匿在他们附近的巧黛,她就以为果子是凤影墨拿的。
可是,昨天夜里她发现不是。
是张硕。
下半夜的时候,等大家都熟睡了以后,张硕起身了。
她因为心中有事,一直没有睡着。
篝火一直燃着,视线非常清明。
她看到张硕拿了果子,她看到张硕出了洞口。
她甚至还悄悄跟了上去。
她震惊地发现,张硕竟然也是去见巧黛。
她听到张硕跟巧黛说,让她放心,他一定会想办法去雪山给她寻到雪山紫莲。
她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何其熟悉。
想了想,想起来是上午的时候另一个男人跟巧黛说的。
巧黛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曾经让她的大哥爱如生命。
如今又让两个男人前赴后继、赴汤蹈火。
一个上午,一个晚上,两个男人赶着趟地来偷偷见她。
从张硕跟巧黛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来,张硕并不知道凤影墨见过巧黛,或者说,张硕并不知道凤影墨知道巧黛的存在。
至于凤影墨知不知道张硕跟巧黛见过,她就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两个睿智如斯的男人,碰到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全都失了水准。
“其实,我真的不明白,阿姐活着,就在涧底,就在我们的身边,这是好事,为何你们一个一个要
如此藏掖?告诉我们怎么了?难道告诉我们,我们会去杀了她不成,我们会对她不利不成,我们会不让你们去寻解药不成?”
夜离一直摇头。
张硕没有吭声。
其实,这一点,他也是不明白的。
他是那日下午去拾捡柴禾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那个小山洞的。
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阿洁竟然就在那个山洞里。
没有人知道他见到阿洁那一刻的心情,真的,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好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阿洁告诉他,雪崩之时,她掉到了这个山涧,她还没来得及服下的解药也掉了。
他跟阿洁说,凤影墨、夜离、夜灵他们都在,人多力量大,肯定会很快寻到出路,出去以后,再去找雪山紫莲做解药便是。
可是阿洁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在这里,他问她为何,她说,她有她的原因和苦衷。
他便没多问。
只是刚才夜离说,“为何你们一个一个要如此藏掖?”
她说“我们会不让你们去寻解药不成?”
一个一个是什么意思?
你们又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不是他一人知道,是吗?
还有……
他下意识地看向凤影墨,正撞上凤影墨深邃的目光,他一怔,肯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是了,是他,是凤影墨。
凤影墨也知道。
这也让他不由地想起前面夜离说的那句话。
“张硕不是眼睛瞎了吗?他就是一个睁眼瞎,若不是,又怎么会爱上自己好兄弟的女人?”
其实不是说的凤影墨跟她?
而是说的凤影墨跟阿洁?
他爱阿洁,而阿洁却是他的好兄弟凤影墨的女人?
凤影墨跟阿洁!
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印象中,这两个交集都没有。
不,不会的,他否认着,心里面早已乱作一团,滋味不明。
而夜离接下来的质问,也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