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波微微一动,收回视线,“朕希望你真的懂了。巧黛的事,朕再考虑考虑,不是还有两日时间吗?”
男人一边说,一
边举步经过她的身边准备离开。
明黄袍角轻刷过她的脸。
一丝凉滑微疼自脸颊上传来,夜离怔怔回神,忽然对着他的背影问道:“夜离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样做?”
耀眼明黄轻荡,男人拾阶而下,许久,暮风才将他略沉的声音送过来:“帝王之术,君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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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离先回了一趟戒坊,再回了棺材铺,最后回到凤府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凤影墨不知忙什么事去了还没有出来。
她发现这几日这个男人似乎也比较忙,一直不见人,这样也好,她也落得自由。
草草用了点晚膳,沐浴完,她就躺上了床。
心里装着巧黛的事,许久没有睡着。
好不容易睡着,又不停地做着梦。
梦里有巧黛,有她大哥。
当年她全家灭门,钟家获罪,她一家五口人的尸体都没有人安葬,全部被丢去了乱葬岗。
还是她后来秘密去找了回来,偷偷葬掉,却还是不敢竖碑,也不敢葬在一起。
她记得,当时她见她大哥一只手紧紧攥握成拳,她起先以为是满腔愤恨不得宣泄、死不瞑目的表现,直到后来葬的时候,看到他指缝间的绿色,她才大力掰开。
是枚玉镯。
她大哥紧紧攥在手心的是巧黛送给他的那一枚镯子。
至死,她大哥依旧念念不忘、放心不下的女子,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再去死?
浑浑噩噩,梦很凌乱。
还出现了陌千羽。
“朕希望你真的懂了。巧黛的事,朕再考虑考虑,不是还有两日时间吗?”
又出现了凤影墨。
“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帮他,于公,他是我的同僚,昨日我跟你说过,我跟他是对手,是朋友,是英雄惜英雄;而于私,他是你大哥,是你唯一的亲人。”
夜离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是不知时辰。
确切的说,她是被脸上异样的感觉给弄醒的。
惺惺松松间,她看到男人俊美如俦的脸。
是凤影墨。
就坐在她的床边。
“是不是做噩梦了?”
低醇的嗓音响起,温热干燥的大掌还落在她的额头上,那里已被汗水濡湿。
或许是一直被梦魇所缠的缘故,夜离脑子里昏昏的,糊里糊涂,她爬起身坐起,睁着懵懂的眸子好奇地瞅了瞅他,又瞅了瞅房中环境,似乎这才有些反应过来。
几时见过她这般娇憨小女孩的模样,凤影墨心中一动,蓦地倾身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夜离彻底清醒过来。
凤影墨也只是蜻蜓点水,轻啄了一下,当即就放开了她,因为他知道,下一刻,她肯定会将他推开,并对他的偷袭怒目相向。
出乎意料的,竟没有。
夜离怔怔看着他,看了他片刻,竟顺势靠在他的肩上,似是还没睡醒:“怎么这么晚才回?”
原本清润的嗓音也因为初醒的缘故带着一丝微哑和鼻音。
凤影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胸腔微微震荡,他伸手将被子替她往上拢了拢,回道:“有点急事在处理。”
夜离便也不再多问,微微阖着眼睛,似是又要睡了过去。
大手在她浓密卷翘的长睫上轻轻一拂,凤影墨扣住她的肩,起身站起,“睡下去吧,这样小心染上风寒。”
在他的帮扶下,夜离依言滑下被褥、阖上眼。
将她的被褥掖好,凤影墨出门吩咐寒香准备沐浴的热水。
当“哗哗”的水声自屏风后面传来,夜离长睫轻颤,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她是脸朝床里,背对着外面而躺。
但是,当男人沐浴完来到她床边的时候,她还是
感觉到了。
“夜灵......”
男人唤了唤她。
她闭眼不睁,一动不动。
然后,她就感觉到床板一沉,男人坐了下来,接着就是窸窸窣窣脱鞋子脱衣服的声音。
男人掀被躺了进来。
背上一暖,是男人自她身后拥住了她。
空气中微微徜徉着沐浴的清香,夜离长睫越发颤动得厉害。
当男人熟悉的、带着兰麝之香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时,她更是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身子。
深知再装也装不下去了,她头皮一硬,干脆转过身,面对着他。
他没有吭声,就凤眸深深地看着她。
夜离也没有说话,只是轻垂了眼睫,避开他的视线。
第一次,他们离得这样近。
不对,应该说,第一次他们这样相对。
哪怕他们发生过男女之间最亲密的那种关系,还发生过三次。
第一次非她所愿,惨烈不堪回首。
第二次,她带着目的,他带着怒气,同样苦不堪言。
虽然第三次,她的心里稍稍有些松动,可他们也是直奔主题,而且最后,这个不知餍足的男人直接将她折磨晕掉才罢休。
所以,记忆中,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清醒地躺在一起过。
平时都是她睡床,他睡矮榻,井水不犯河水。
今夜,其实两人都有些反常。
许是男人身上沐浴的清香太过迷.人,又许是紧紧裹住自己的这份怀抱太过温暖,还许是夜色太过深沉寂寥。
男人低头的瞬间,她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