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从窗前透进來,苏梓宸温柔的看着倾颜。
他的师父,差不多要到了吧!
“小兔崽子,现在有事才想起老儿我。”
听到这熟悉,带些责备的声音,苏梓宸一喜,淡淡的笑:“师父,您老人家可算是來了。”
苏梓宸看着许百晓身后的君临汾,目光一冷:“你來做什么?”
许百晓知道自己这两个徒弟向來不和,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笑着拍了拍苏梓宸的肩,胡须一抖一抖的,鼓着眼睛道:“小兔崽子,本事见长了,踞欺负自己人。”
苏梓宸看着自己师父,似乎岁月对他并无太大影响,一双眼炯炯有神,苏梓宸不明白了,明明是个老顽童,还故意穿得温文儒雅。
苏梓宸不想多耗时间,一把扯过许百晓:“师父,快看看倾颜。”
许百晓看着倾颜容颜一怔,颤抖一道:“这娃子是谁?”
苏梓宸一怔,瞬间淡淡一笑:“师父您心中已有决断,又何须问我。”
许百晓立刻湿了眼眶,她就是受了十年绝刹的姑娘,她就是药王谷谷主拿命去救人,她是甯芜的女儿。
许百晓心疼的叹了一口气:“乖孙女,你受苦了。”
他何尝不知道她受的苦,那些苦,本不该她受的。
许百晓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梓宸,罢了,她们现在都很好,那个秘密,他会一直烂在棺材里去。
许百晓喝了一大口酒,手轻轻的搭上倾颜的手腕,另一只手将酒葫芦丢给苏梓宸:“小兔崽子,去帮老儿我打壶好酒來。”
苏梓宸无奈一笑,谁都知世外高人许百晓是无酒不欢,师父这毛病,不知什么时候能改,喝酒误的事太多了。
苏梓宸毫不客气的将葫芦丢给君临汾:“师父,这是他的地盘,找他去。”
君临汾拿着葫芦就出去,他不是听苏梓宸的话,沒办法,谁让那个天天把人生得意须径的老顽童是他师父呢?对师父那点孝心,他还是有的。
苏梓宸看着许百晓的深色凝重,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他咬咬唇,沙哑着嗓子问:“师父,怎么样了?”
许百晓摇了摇头,苏梓宸急切的捏住许百晓的衣襟:“师父,徒儿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许百晓扳开苏梓宸的手,弹了弹衣襟:“很贵的。”
苏梓宸真是急死了,许百晓却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扑通一声跪下:“师父,求你救她。”
许百晓白了苏梓宸一眼:“我有说不救吗?关键是在于她,雪莲能解百毒,基本上除开绮罗香混桃花,她算是百毒不侵。”
苏梓宸眼眸闪过一丝疑惑:“那她的伤已经渐好,她为什么还是沒有醒过來?”
许百晓叹了一口气:“是她自己不想醒來,我可怜的乖孙女,肯定你小子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才不肯醒來。”
苏梓宸苦涩一笑,他对她视若珍宝,又怎么会舍得伤她。
许百晓安慰般拍了拍苏梓宸的肩:“小子,老儿我出去透透气,我外孙女是死是活,全在你了。”
他虽是年纪大了,心却明着了,当年他和甯芜她娘,可是羡坏了旁人,他的傻徒弟不知有有多少衷情要诉,虽然两个都是他徒弟,可是他就是感觉他的外孙女是喜欢苏梓宸的,他从來不做棒打鸳鸯的事。
那丫头,这些年,苦了她了,都是些冤孽啊!她不肯醒过來也是正常,她活着,承受着太多,她心思太重,才会那般辛苦,步步为营。
许百晓白了一眼门外的君临汾:“走了,小子,陪师父我好好去喝几杯。”
苏梓宸看着倾颜,抚摸着她的秀发,语气很是心疼:“为什么不肯醒來,我知道你累,知道你最想要一世安宁,有什么我都可以陪你抗的,你为什么不肯看看我呢?”
“倾颜,求你,可好?”
“倾颜,如果,你不在了,我并将这江山拱手送人,反正想要的人多的是。”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骂他胡闹,甚至打他一巴掌,他多希望她现在就能骂他一顿。
想到从前,他含泪而笑,从袖中掏出她曾给她的玉簪。
本应是一对的,自上次被人做文章后,她并拿回了另一枝。
彼时,她桀骜不驯,目空一切。
她说,我向來不愿欠别人什么,若你拿着发簪找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做到。
他沒有把她的承诺放在心上,他在乎的,只是她的发簪。
他曾偷偷想过,“结发之妻”,若他偷偷插上她的发簪,算不算结发?
他一直以为,即便她不属于自己,也不会是属于别人,直到看到她一袭嫁衣,凤冠霞帔将拟嫁他人,他说不出來的心悸。
他无限怜惜的吻过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片刻即离:“倾颜,昔日,你伤我,并恢复了记忆,此刻我以你昔日之物伤我自己,不求你能苏醒,只愿我能去陪你。”
苏梓宸拿起玉簪,狠狠的插入胸膛。
另一边,倾颜,站在阎罗殿,看着阎王:“我既已死,你为何不肯收我?”
女子并沒有半分畏惧,清冷的声音依旧不带半分温度,阎罗殿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鬼差她又不是沒见过,黄泉路她又不是沒走过。
阎王大笑,戏谑道:“慕容倾颜,你当真放得下所有?”
倾颜沉痛的闭上眼,她当真放得下吗?苏梓宸,为什么那么难受?男子的音容笑貌全在她的脑中浮现,她咬紧唇,缓缓睁开眼:“有何不愿,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