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丐这才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夹了那件破烂不堪的小被扬长而去。
陈七到底年长一些,颇有些见识,见杜岫岩与傅文卿两个都在发愣,赶紧道:“小公子,这里天寒地冻的,我们还是回去罢。”
杜岫岩这才回过神来,见傅文卿还在那里发愣,于是过去握了她的手,只觉触手冰冷,赶紧道:“小兄弟,你没事么?”陈七因是知晓傅文卿的女儿身份,见杜岫岩如此举动,深觉不妥,只是见傅文卿并未甩脱,知道自己也不好多言,只得强行忍住了。
傅文卿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的小手被杜岫岩握住了,一股暖意从他的手中传来,心里立即觉得安宁不少,于是摇了摇头,道:“没事的,这个老乞丐……古怪的很。”
杜岫岩点了点头,道:“这么冷得天却赤裸上身,还丝毫没有怕冷的迹象,可知不是个平常人。”
傅文卿道:“他的眼神,怪异的很……似乎能看透什么似得,又冷又犀利。”
杜岫岩呆了一呆,半响才道:“罢了,我们也是出来的时间不短,这便回去罢。”
傅文卿点了点头。众人上马回到了城中。
回到府里之后,傅文卿换上了家常的衣服,倚在熏笼上发呆,英姑往手炉里放了几块银霜碳,双手奉给她暖手。
傅文卿的脑中不断闪现那个老丐的眼神,心里一阵阵发冷,还有一丝丝的慌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害怕,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如同在迷雾中行走,明明知道前面有一处危险。但是到底在哪里,具体是什么,脑子中全无头绪。
为了缓解自己心里的情绪,傅文卿将手炉放在怀中,伸手从几上取过那个黄花梨木的盒子,想着取出《医经》来研读一番。
打开盒盖,取出《医经》,下面是在正觉寺捡到的那块白色八卦石,傅文卿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正觉寺与杜岫岩初次见面的情景,心里慌乱之意稍减。伸手将八卦石取了出来,放在手心把玩,只见这八卦石的色泽仍然是圆润如初。中间黑色八卦的图案仍然是界限清晰,却丝毫没有转动的迹象。
傅文卿将八卦石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子,才惊觉,自己心里的恐慌之意竟是消失殆尽了。于是将八卦石放入盒中,那股慌乱惊惧之意又如冷风般隐隐袭来。赶紧取了八卦石在手,恐慌之意立即消退殆尽。
傅文卿自从被黑色八卦石所带领穿越以来,一直便相信这八卦石有些灵气的,今日这番实验,心里愈发的笃定。于是吩咐英姑取了一根五色丝绦来,将八卦石拴住了。系在颈中,贴身佩戴。
英姑笑道:“小姐往日里都是戴些珍珠玛瑙的首饰,今日这是怎么了。竟是要巴巴地戴了这个石头。”
傅文卿自然也不好说起这八卦石的前因后果,于是也笑道:“石头怎么了?同样是石头,翡翠就有宁神之功,碧玺也有养人之效。这石头是在正觉寺捡的,有些个灵气也说不定。我这些日子里睡不稳,戴了它好安神。”
英姑见她这般说了。抿嘴一笑,也不再问。
是夜,傅文卿睡得很是安稳。
第二日晨起,不同于往日里都是英姑来服侍她起床,换做了碧儿拿着衣衫站在床边。
傅文卿一边起身,一边问道:“今日怎么是你来伺候?你英姐姐呢?”
碧儿一边服侍她穿上了桃红撒花的软底缎子棉拖鞋,一边道:“英姐姐从昨儿下半夜就不舒服,说是肚子疼,脸色都煞白了,这会子还在床上躺着呢。”
傅文卿听了倒是一愣,关切道:“怎么了?是吃坏了东西?要紧么?”
碧儿将手里的夹衣抖开,披在傅文卿身上,扶着她来到梳妆台前,拿起了桃木梳子为她梳头,一边回禀道:“昨日小姐出门,英姐姐跟我在家里无事。英姐姐想起那日小姐说过,用梅花上的雪来煮茶,别有一番滋味,于是领着我们几个去后院的梅花树上收集那梅花上的雪水。小姐您看,花架子底下那一小坛子雪水,便是英姐姐昨日领着我们去收的。收完了雪水回来,下午的时候英姐姐便说身上有些不舒服,只是觉得不大要紧,所以就硬撑着没说,没想到昨日到了后半夜,肚子疼得越发厉害。”
傅文卿一边梳妆,一边问道:“她昨日可吃了什么?”
碧儿想了一想,摇头道:“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跟我们是一样,吃的小厨房里做的饭罢了。”
傅文卿于是也不再问,由着碧儿给她梳好了男子发髻,穿上长衫,来到隔壁英姑的房间。
英姑还躺在床上,听到有人进来,赶忙睁眼来看,见是小姐进来了,赶忙坐了起来,要下床迎接。傅文卿快走几步,拦住了她,口中说道:“你如今病着,用不着这些虚礼。”
英姑脸上有些愧色:“我自己身子弱,连累的小姐也担心了。”
傅文卿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把脉,口中埋怨道:“说的真是傻话。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便是玉皇大帝与王母娘娘,保不齐也有头疼脑热的时候,更何况我们这些凡人?病了好好养着就是了,不要多想。”
跟着进来的碧儿性子直,听傅文卿这话说的有趣,不由得“嗤”的一声笑出声来。
傅文卿瞪了碧儿一眼,说道:“你这丫头,只是一味的憨笑,还不给你英姐姐披上衣裳,莫要再着凉了。”
碧儿抿着嘴答应了,跑过去将英姑的棉衣取了过来,给她披在身上。英姑点头致谢。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