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女也不知道蔺湘竹究竟如何,所谓前世夙缘毕竟是她私下猜测,却不能宣之于口,是故只得撇开一边,只提从火云公主那边接来的消息,急道:“你看见那白骨寺的和尚么?”
蔺湘竹闻言抬头去看罗刹女所指方向,果然见着场边立着一个和尚,虽然只是一身灰色僧袍,但气相庄严,站在那处自有一副佛家气度,端得是厉害。
“姐姐提这和尚做甚子?”蔺湘竹转回头来,闷声道:“那白骨寺的和尚与我们丹乾派素无瓜葛,我也懒得去认识他。即便他修为高绝也与我无关,你又何必介绍于我认识。”
罗刹女闻言却是猛地一滞,随即却是苦笑道:“谁说要介绍于你了。我是说那和尚不怀好意,怕是想抢了你师弟走人。你看你师弟他一直站那不动,便是自那白骨寺和尚过去后才如此的。”
“姐姐莫非是说这白骨寺和尚暗算师弟?”蔺湘竹神色猛变,一身几达八条人脉的真元猛地就调动起来,气势陡然之间变得极为逼人。
蔺湘竹这边变化如此之大,自然惊动了冷清秋。这女子原本就是巧笑嫣然的俏丽模样,如今笑容未变,看向那和尚的眼神却锋利了许多,唯独语气中犹自带着点迟疑,道:“这白骨寺素来不参合世间纷争,便是连当初剿灭阴魂教一事也不过是派了两位长老前来。如今怎会为妖族张目,行这助纣为虐之事。”
罗刹女闻言又是一滞,心中则是思忖道:“先前只记得这个湘竹妹妹一颗心记挂在那人身上,倒是好说动,却忘记了边上还有一个冷家妹妹。这冷家妹妹素来精明似鬼,这事却不能说破了,否则说不得便要被捉回去。看来还是得小心把这消息圆好了,断断不能出了纰漏!”
此间所想不过是刹那之间,便是一个刹那这罗刹女便一转面上急色,徐徐道:“我也是看他行动有异,才察觉不对。你们瞧他虽然默不出声,口上却有动作,故此我觉得有些古怪。”
蔺湘竹与冷清秋听罢,也不由点头。
罗刹女见冷清秋未有异议,心里不自觉松一口气,嘴上则是变得轻快了许多,道:“故此我觉得咱们不若前去查探一番,也省的咱们心里提心吊胆。”
罗刹女这话倒算得上是老成持重之言,是故两女不觉有异,便一同前往。这边三人一同前行,便引来一些人注意。至于那草庐之中所生是故,却是无有一人能够得知,毕竟那草庐之中都非是寻常人物,早就布下了诸般禁制。
话说三人一并走到场边,恰好那和尚怒目圆睁,直视罗英嫡。罗刹女便借机道:“妹妹快看这和尚模样,只怕当真有些古怪!”
便是罗刹女不提醒,蔺湘竹也已经看见了。只是她心中虽然气愤,却还记得此时乃是人妖两族对阵之时,却不是她能胡乱动手的,是故只得与身边冷清秋使个眼色,随即并肩走上前去,远远便开声道:“这位大师莫不是有眼疾,怎得走的这般近来看?我这师弟技艺不精,待会万一一个不妥,却不要误伤了你。”
蔺湘竹这话说的有些恶毒,乃是诅咒这和尚眼睛有问题,又说误伤云云,分明是不怀好意。只是那和尚也是心虚,要知道适才他以佛家秘术,借罗英嫡头顶白莲佛性大增之机,却是在罗英嫡耳边念起了佛经,想要引动罗英嫡体内慧根,进而让其顶礼谢佛。
以他想来,罗英嫡能有白莲在顶,心中必然有佛,断然没有不成之举。
更兼且他这佛家秘术也有个名讳,叫做“佛心成性”,便是说此术能直指人心中的佛心,是佛家的不传之秘,乃是专为感化有大慧根之人准备的。如今用来感化罗英嫡,却也算得上是正好——既有大效果,也不至于惊动旁人!
谁想那罗英嫡看着不起眼,可随他将那《楞严经》、《大慈大悲咒》、《地藏王经》念了一个遍,可罗英嫡就是没有半点反应,反而面上渐渐有不耐烦之色。他正想着是否要换《贤愚因缘经》时,不想蔺湘竹三人便过来了。
此时听得蔺湘竹所言,这和尚是念也不是,停也不是,心中踌躇得半晌最后才在心里无奈道:“这人明明头顶我佛家白莲,应该是有大慧根才对,可怎的这副反应。罢了,此事暂且放下,还是先应付完眼前事再说。”
心中想定,这和尚便念一声“南无阿弥陀佛”,转首向三女道:“三位请了,岂不闻……”
这和尚原本是想借佛经好生说教一番,不想蔺湘竹此时已经十分不耐烦了,如何能容他长篇大论,直接就断他话道:“大和尚你别说了。今日你我在这两族对战阵前,我也不想引得旁人笑话,你且回你自己的地方,莫要再立在此处便是。若是当真不愿,就休要怪我出手,介时说起来,我只说你想以妖法乱我师弟心神,介时我师弟万一战败,这罪责便全数落在你身上。你且自己想清楚,这责任你可担的起么?”
这白骨寺的和尚虽然极受长辈爱护,却也知道此间事情大小,更是听出了蔺湘竹话中不善。更兼且一边冷清秋、罗刹女眼神不善,虽然他自信自己修为不俗,便是以一敌三也是不惧,却也不敢再多做停留,只得合十道:“道友此话严重了。如今人妖两族……”
看这和尚还要拖延,蔺湘竹心念一动,那凌风剑顿时出鞘,一截两寸长的剑光只在那剑尖上吞吐不停,凶光褶褶。
这和尚看蔺湘竹连飞剑都露了出来,顿时没了脾气,转身就走,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