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誊一口气说完,却也热的不行,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沈云向他眨眼示意,方誊明白沈云的意思,黯然地摇摇头:还是没有鄢如玉的消息。
“这么说来我军的突围计划有变?”赵信看着方誊。
方誊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只是将情况告诉部帅,让他赶紧赶到军团大帐议事。不过,负责联络元帅大帐的游骑小队是从西面过来的,他们说月氏人将战线拉的很长,意图封锁西面……”
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沈云急问:“游骑小队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到两个时辰!”方誊回答。
“那岂不是说西面突围很容易?”庞通也终于听出了意思,兴奋地说。
沈云却看了看天色,摇头道:“可现在已经申时两刻,此时变阵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时,突然从南面传来一阵如崩雷般的闷响,紧接着一声似霹雳闪电般响亮的“杀”声直破苍穹……
张末倏然变色,惊道:“不好,南面重骑开始冲阵了!”
沈云惊得抬头,望着天空道:“可是,可是才申时两刻啊!还不到酉时……”
“前师师帅有临阵决断之权力,想必是他发现了战机,所以率先动手了!”赵信满脸凝重地望着南边。肯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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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总是由一个又一个意外组成的。赵信所说完全正确。前师突然下令重骑开始冲阵,的确是发现了战机。而且机会不小。
十里坪,这个已经埋葬了汉月两军上万将士的平地上,此刻依然尸积如山,浓郁的血腥味能让吸血鬼幸福的晕过去。到处都是残缺的尸体。流出的血液渐渐汇聚成一个又一个血洼,马蹄足迹踏上去,溅起的血珠刺的人眼帘发疼……
前师师帅姓冷,单名一个云字。是个五十岁的老将。此次十里坪之战,侯鉴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就是看中了他老成持重的一面。
而冷云在之前几日的战斗中。也不愧老将的称呼,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那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打法,深切贯彻了侯鉴不急于决战,拖住敌人,迫使月氏从两翼调兵的战略思想。
就在半个时辰前。冷云也是想着昨日夜里议定的方案,先在十里坪拖住敌人,然后将重骑投放到西面战线,争取将敌人都引到西线去,然后再回师东面,与大军一起突围。这个时候冷云作为前线指挥官,当然是不知道他当面所要面临的是七个军团的敌人。而不是之前的四个。
冷云的稳扎稳打,让十里坪一带成为了最血腥的地狱。十里坪这个平地上其实并没有什么险要,唯一能称之为必征之地的,就是十里坪中间的那条只有十步宽的溪流。汉月两军就在这条溪流前你争我夺,生死相搏。
两军都是先以骑兵对决,骑射往还,然后让步兵冲阵,骑兵两翼切入。战术都是一样的。之前的两日里,冷云跟对面的月氏人交手无数次,早已知道他们的打法---当然。两军之前都是汉军,打法都类似。所以才会造成如绞肉机一样的十里坪战场,双方都无法突破对方的阵型。
就在半个时辰前,原本一轮骑射完毕,就该月氏步兵开始冲锋的时候。奇变陡生,回撤的月氏骑兵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从步兵方阵的两翼撤退,而是不知道为何,直愣愣地冲上了上去,与己方步兵撞在了一起,顿时将前方大概三千人左右的月氏步兵方阵冲的七零八落。
冷云见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一下后,几乎是本能地命令原本回撤的汉军骑重新集结,向月氏步兵方阵发动冲击,同时命令本阵压上两百步,准备援应骑兵。激战两日之后,汉军第一次越过这条牺牲了无数条人命的溪流。
更加让冷云想不到的是,自己的骑兵居然顺利的切了进去,月氏步兵方阵被搅得一塌糊涂,惨叫声连天接地,响成一片,顿时开始溃败。溃败的士兵为了躲避不断前突的汉军骑,不得不向两翼逃跑,只一刻钟,居然将月氏左右两翼的骑兵方阵也撞散架了……
直到此刻,冷云都还有点犹豫不决。可眼前的景象告诉他,这绝不会是月氏人的阴谋---事实上也没有将军会用这种方式来诱敌上钩!
冷云也是沙场宿将,深知“时不我待,时不再来”的道理,周围的师部参谋们也纷纷建言,此刻以重骑冲阵,绝对能横扫对面月氏第四军团!
经过短暂的犹豫,冷云咬牙下令,重骑过河着装,全军压上,一举击溃月氏人。
这里是前师和后师的集合队伍,总兵力达一万多人,而对面的月氏第四军团有两万余人,按照正常情况,只是场消耗战而已。但没想到月氏人一个不知所谓的失误,却导致连锁反应,第四军团纵横十里的宽大阵型居然在两刻钟内被自己人给冲击的摇摇欲坠。
申时两刻时,冷云将手头上的所有重骑都派过河,以五百骑为单位,依次如波浪冲击般向当面的月氏第四军团发动攻击。随后跟进的是汉军骑和汉步兵,一时间,山呼海啸般喊杀声震惊四野!
自四月二十五日凌晨接战以来,汉军正面战场的第一次大胜居然在此刻到来!
然而,有时候胜利并不是好事。最起码对于准备突围的第三军团来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