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军官级别的互相打压排挤也是不可避免的,但这些与普通士兵无关。他们只要知道谁的军衔军职更高,听命就是。
营地里所有带不走的辎重都堆积起来,或者就地掩埋。等突围行动一开始,就可以开始焚毁。为了多带一些。每个汉军士卒的行军包都是满满的。
因为之前阵亡者多为骑兵,所以战马也空出许多。特编部现在就能做到一人三马,战马、备马还有驮马。装备配置是以千里行军来装的,每个骑兵满箭(五十支)的箭壶就带了十个,大豆和草料四大包。干粮带了七天的份,水壶灌满四壶。备马和驮马身上满满当当,全力奔跑起来却也不会影响速度。
午时三刻,阳光正毒。沈云牵着马匹,与特编部所有袍泽一起,面向西方。远处将近十里,偶尔会有几个敌骑的身影从树林或者洼地中闪现,继而消失。突围在即,第三军团的游骑们也都准备突围,所以并没有再远出十余里清理视野,只在近处三五里的位置游荡。整个环境安静的怕人,只有南面震天的喊杀声喧嚣于上,反而更加凸显了安静。
胡乱吃了几口干粮,灌下几口水,便又紧张地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所有士兵的心里都压抑着。
沈云咬着嘴唇,任凭额头的汗水从头盔里滑落,周身在阳光暴晒下有些湿漉漉的。再看钟离泗,这个跳脱的瘦子,现在也是一脸凝重地望着前方。庞通更是满头大汗,头盔都摘下来好几次,将里面的吸棉拿出来挤掉汗水,然后又重新带上。只有赵信,像矗立千年的兵马俑一般,牢牢地钉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看未时末要来,庞通却接连喝光了四壶水,不得不再去打满---临近查干湖,水源倒是不缺。不过在庞通要去打水时,许多袍泽都纷纷丢过去水壶:“胖子,帮我也打满!”“我也要!”“两壶,谢谢!”……
原来所有人都紧张的要命,加上天气炎热,这水消耗的快也就不足为奇了。
特别是五丈开外,第二曲和第三曲的士兵,他们对敌接触少,这几天又见到了那么多的尸体,即将全军突围这种大行动,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死在突围路上,心情紧张可想而知。在庞通挂着一大堆的水壶去打水时,这两个曲中也有多人向长官报备,到后方去打水。
沈云踮脚望了望四周,却是看不见方誊的身影,然后又跳脚望了望第三曲方向。见排头的位置,周蕙也在不时打量自己这边,顿时也是心里安慰许多。等会儿突围,由重骑在前,特编部跟在军团大营身后出发。倒也不是第一线,所以安全性还算可以。不过沈云已经打定主意,等会儿全军动起来,他要尽力向周蕙靠拢。
“滕宇呢?”沈云碰了碰身边的钟离泗,低声问。
钟离泗撇嘴:“一早就去军团大营了,现在还没回来。你没看他那一连的人马都在我身后么?!”
“呃……这小子!”沈云低骂。
申时一刻,庞通挂着装满的水壶,叮叮当当地往回走。声音倒是清脆。再看庞通那肥硕的躯体,一摇一晃的往前挪步,不时还用肥指擦去眼角的汗水,一路走来。水壶又被他喝光一个,不时还喘气骂道:“马勒戈壁的,胖爷身上出的汗都够装满你们的水壶了,还打个屁的水啊!”颇具喜剧效果,惹得原本精神紧绷的士兵们纷纷大笑,气氛为之一松。
就在这时,方誊突然从军团大营方向拍马赶回。在安静的营地里,他单骑纵马的声响不小,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转移了过去。
只见他脸色严肃,心急火燎地跑到营地中央的部帅阵列里,附耳跟徐栋说了一会儿,徐栋也是一惊,下令:“全军不许妄动,随时备战。从此刻开始,没我军令,谁都不许再乱走!”说完。徐栋立即带着参谋人员火速向军团大营方向赶去。
方誊说完话,就牵着马走回到第一营阵列,脸色凝重而又严肃。
沈云、张末、钟离泗、赵信、庞通都纷纷看着他。不过谁都没说话。
方誊在五个人的注视下,微微叹口气,低声道:“暗卫的消息传回来了。我们当面月氏敌军的统帅是罗马帝国亚细亚行省的第一保民官威尔士?柯维特?吉浦路斯?罗维尼斯!”
张末顿时皱起眉头,钟离泗却不屑地说:“这人谁啊?很有名气吗?”
赵信却嘟喃:“罗马人果然参战了!”
张末道:“这个人在罗马有个外号,叫‘太阳之子’,被誉为当代罗马战神……总之,你们只要知道他是与胡公殿下齐名的将军就行了。滕宇,你继续说。”
方誊看了看张末,继续低声道:“方才我在军团大帐,暗卫也说了这番话。这个罗维尼斯很强悍,不过倒不是罗马参战了……暗卫得到消息,在一年前,这个罗维尼斯因为触犯军法,被亚细亚行省开除了军籍,然后就下落不明了……”
钟离泗冷笑道:“哼,欲盖弥彰罢了。”
“还有一个消息,这次围困我第三军团的不是四个月氏军团,而是七个,其中三个一直藏在鄂尔浑山谷。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