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妈还没死!你天天摆一副如丧考妣的脸给谁看!”
“那个!”裴父骂骂咧咧,但在撞见儿子阴鸷的眼神后,还是把话收了回去。
“那女人,她丢下这么个烂摊子,你还想她干嘛?你缺女人?那有的是,排着队等你的。”
裴寄别过头,很不耐烦,又没有办法。“能不能不要在管我的事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你买的娃娃?闲暇是摆在橱柜上,你来了心情,就打扮俩下?”
“裴寄!”母亲在一旁小声叫道。
裴寄不耐的转身出了病房,正好看到舒梦从走廊那端走来。他心烦的无以复加,觉得在这么下去的话,他可能会疯掉。
舒梦看到他,拎起包,很欢快的叫他。
“裴寄。”
“你在这守着,也挺辛苦的。我给你炖了冰糖雪梨百合,清火去燥的。”
舒梦就是擅长这样,把不开心的事抹平,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我不觉得我有那么大魅力,舒梦,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是因为我太软弱了?是因为我说的话太温和了?”裴寄眼神冰冷,舒梦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拿出包里宽口的保温瓶,贴着粉色的贴纸,是她自己用的。
她拧开,喝了一口,递给裴寄,言笑晏晏。
“温的,你不爱吃太甜的,我就没放多少糖。”
裴寄不接,垂眼看着地上。
舒梦叹了口气。
“裴寄,婚姻是这样子的。她已经走了,你们没可能。我可以给你很多自由,保证不会控制你。这对我们来讲,是双赢的事。”
“呵——”
裴寄冷笑一声,接过杯子,转头进病房,拐入洗手间,舒梦跟在他身后,招呼都还没打完,就听到哗哗的水声,然后“哐”的一声,裴寄直接将保温杯丢进马桶。
他摁下冲水键“哗”的一声,水花四溅,保温杯卡在马桶里。
“你——”
“我什么?舒梦,我讨厌你,非常讨厌。我非常后悔当年跟你在一起过。我看见你已经快到了恶心的地步,我死都不会联姻,更不会跟你!”裴寄居高临下的盯着舒梦。
“听清楚了吗?你如果在骚扰我,我就拿出股份跟你们家对着砸。咱们一起在金融市场玩,我劝你——想清楚自己要什么!别在逼我!”
舒梦当初跟他在一起,要的也不过是一众羡慕称赞的目光。现在又来闹这些,裴寄真的受够了。
舒梦的心被裴寄冰冷而残酷的目光攫取住,她余光不住的往洗手间门口扫。裴父裴母听到这边声响,应该过来看一下,骂一下裴寄的。
舒梦一直以来,靠的都是他们对裴寄的压制。但这次,他们没有过来。
“裴寄——”
“留点体面,我不可能跟你联姻。”裴寄错身从舒梦身边走过,出了病房,上了楼顶天台。
这些日子,纵身一跃的想法时时盘旋在他的脑海中,那样一切就都解脱了。不用在左右为难,前后踌躇。不会被思念跟愧疚折磨。
……
大洋彼岸,花一禾擦肚子上凝胶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问母亲。
“真的?双胞胎?异卵?很大可能是龙凤胎?”
“对。”付清揉她的头,看着女儿红肿的眼睛。“所以你不可以在哭,在伤心。你得好好养着,把那些都放下。”
花一禾重重的点下头。眼睛本来很大的,结果红肿着,在这么一笑,眯成了一条缝,很滑稽。
她伸手问母亲要手机。
“我要告诉爸爸跟花博,我们家要多俩口人啦,双黄蛋!”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付清拍了拍花一禾的脑袋。转头流利的用英文跟医生道谢,询问注意事项。
花一禾把好消息通知给爸爸跟弟弟。回过头听的云山雾罩。她从小就想学表演,接触表演,没在语言方面下过功夫。
对于她的报喜,花博发了个牛的表情的给她。父亲则十分纳闷的问:“什么双黄蛋?”
“妈——爸真老土!”花一禾把手机递给母亲看。
“走,要拿药。”母亲揽着女儿肩。“别光美了,怀到后期,有的辛苦。”
花一禾傻笑了几声,没说话。只是摸肚子的动作更加的频繁了,她自己感叹。“怪不得肚子大的这么快呢。”
……
裴父拖拖拉拉,俩个月才出院。他不肯把公司放手给别人,裴寄又很坚决的不管公司的事,最近都是裴嘉在那忙。
出院这天已经到了夏季,阳光非常强。照的裴寄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也昏昏沉沉。
相比气色红润,脚步灵巧的父亲。他面色苍白,踉踉跄跄,真正像一个病人。
俩个月来,没好好吃,没好好睡。他消瘦的厉害,像一跟高挺的竹竿。
梧桐树在入夏后,变的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光影在树叶间跳动,只是在清新的风景,都抵挡不住宅子所散发出来的封建老气。
回家后,裴寄直接上楼,收拾东西。等晚上裴嘉回来,一家人吃了一顿饭。
吃完,放下刀叉。裴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他反身上楼。
裴嘉在后头问:“哥,你干嘛去?”
他没回答,下来时,臂弯里夹着文件,一手一个箱子。
“裴寄,你要做什么?”父亲阴沉沉的问道。
裴寄将俩份文件展开在茶几上。
“签字吧。”
裴父拿起文件,关于股份的。“签这个干嘛?”
“我要离开这个家,这是你们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