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张着嘴，想阻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难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来。
父亲把俩份文件都扬了起来，贴着裴寄的额头划过去，锋利的边缘划破皮肤。裴寄额头出现一条斜斜的血痕。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签不签都好。总之，我要离开这个家了。”
裴寄转头看着落地窗外，满目翠绿。
“我在这里，受了无数的耳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受，我错在了哪里。”
裴寄勾着唇笑了。
“在这屋里，我挨了无数责骂。接手公司的第一年，我没有睡过一天超过五小时的觉。我希望有父亲指引，指导我该怎么做。”裴寄的目光投向父亲，很冷静的，但让裴父身体一颤。
“即使他也是失败的，但他在的话。他可以告诉我他是怎么败的，我可以避开。但是没有——”
“我人生的前三十年，都是在黑暗中前行。从来没有一个人肯听，也没人能让我说出心里话，也没有人会送我那么多礼物。没人那么爱我，只是爱我这个人。”
“我也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又一次被你们剥夺。我不想在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