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被激得心火噌噌噌直往上窜,恨声道:“你不要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拿你没有办法,我......”话没说完被对方截断。
“你怎样?还能打我?现在还兴屈打成招这一套?你们警方不是扬言证据说话的嘛,嗤……再说了,这里可是有摄像探头的。”聂云枫面带不屑地向上瞄了眼监控,根本就没把眼前年轻的警官放在眼里。
这回严浩是怒到极点,却沉笑起来:“好,好,你还提醒我了呢。”拿起遥控将摄像探头关闭,然后回头就是一拳挥向聂云枫的脸,见他直觉做出了个格挡的姿势,但最终缩回了手,任由自己那拳打中脸颊,忍不住冷笑出声:“怎么,还想还手?哼,你敢动一下手,我就多告你一条袭警罪,让你把牢底坐穿,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说话间,又是一脚对准了他的肚子,将人踹翻在地。
正当严浩心觉快意时,却听聂云枫讥讽道:“真是个蠢条子,伤在脸上,就算把摄像头关了有什么用?我一样可以告你们警方屈打成招,滥用私刑!”
“你!”
......
“严浩呢?”苏景仔细研究过口供后,问起身边的同事。那份口供里基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聂云枫的说辞是滴水不漏,估计昨天保释出去后与律师商量过了。
同事小张挠了挠头道:“没注意,好像之前看他往禁闭室方向去了,可能再去盘问犯人了吧。”苏景一惊,立即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心有不好的感觉,连忙往禁闭室方向跑。
禁闭室与警员办公区是隔开的,那边一条走廊上每一个房间内都关着一些大大小小罪名的犯人,而聂云枫的那间在最里面。还没跑到尽头,苏景已经听到了屋内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旋转门把发现从里面反锁了,又是一声巨响,尤为惊心。
用力拍打门:“严浩,你是不是在里面?”这小子真是太冲动了,她一没注意,就给她惹事来了。门后传来一声闷哼,听不太真切,却让她心暗沉,这件案子可是非比寻常,一个处理不好影响会很大,沉声对随后跟来的队员低吼:“去拿备用钥匙过来。”
门锁打开推门而入时,正看到严浩满面愤怒,使劲抬脚踹,而聂云枫弯曲着身体,脸朝下躺在角落里。这幅画面委实把苏景给震到了,怒喝出声:“严浩!住手!”怎么也没想到严浩会动用私刑,第一反应是去看监控探头,发现是关闭的稍稍松了口气。
这要是被有心人士给拿到这段监控录像,严浩这警察也就别当了。
“小张,把门关上。”吩咐刚才拿来备用钥匙的队员,庆幸这间禁闭室在最里头,否则刚才那么大动静,外面的同事都要发现了。
严浩听到苏景的喝止就停了下来,此时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眼底的怒意还来不及收敛。苏景走过去就是一掌轻拍他脑袋上,“你是不是疯了?”明文规定,不许殴打犯人。不管是疑犯还是谁,他们的罪由法律来制裁,警察的责任只在于抓贼,获取证据,其他的事都交由法官来裁决。
严浩这种行为,属于严重违规,一旦查处,不仅要记大过,甚至有可能被革职。若是犯人请的律师反咬一口,告他滥用职权,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被苏景这么一拍后,严浩脑子冷静了下来,心虚地看了眼队长的脸色,没敢说话。
苏景看向仍蜷曲在地的男人,眼中闪过复杂的光,着实没有想过之前那般从容自若的人,如今却这般卑微地躺在角落里。叹了口气,上前去扶他,一触及到他的手臂,就觉肌肉硬实,微有讶异。
就着那股力量,聂云枫一手撑着地面,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起的眼讥讽地扫过屋内的三人,露出不屑的笑容。苏景看清他脸时怔了一下,本以为严浩没轻没重,肯定聂云枫的脸上也都是伤痕,暗想着要怎么瞒过去,哪知除了脸颊那边有个不甚明显的青色,不见其他伤痕。
暗道严浩那小子还算聪明,知道要避开了脸去打。
心里虽这么想,但面上依旧一片冷然,淡声问:“你没事吧?”
聂云枫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埋着头不再看任何人,居然连声叫嚣都没有。
苏景蹙了蹙眉,对其他两人丢了一句:“跟我出来。”转身就往门口走,在关门时特意深看了一眼里头的男人,正好对上他突然抬起的视线,心中微动,他那黑幽的深眸像漩涡,看不清到底有多深,似乎里头藏了无数情绪。
严浩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不像刚才火爆脾气揍人的样子,苏景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把他叫到了外面,质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她与严浩同事两年,知道他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但警察的职责很清楚,一般情况下不会干这种没脑子的事。
尤其是,警察这个职业,他把它当成生命一样爱戴,全然不会如此糟蹋自己的前途。
严浩挠了挠头,唏嘘地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就是心口的怒火控制不住窜了上去。现在回想,似乎他是在有意挑衅。”
“怎么说?”苏景眉眼一挑,显然其中还有内情。
于是严浩就把他走进禁闭室后的过程,一字不落地叙述了出来,他也想让苏队帮着分析一下,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刚才那股怒火感觉就像怎么都发泄不尽。
苏景没有说话,心里琢磨着严浩的说辞,基本可以断定严浩的判断没有错,刚才聂云枫的表现和讲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