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很是矜贵的点了点头,秦婠便持剑来到不远的空地上,朝众人抱拳行了一礼,开始舞了起来。
她并没有说谎,剑过的,也确实是殷老夫人见她剑法始终无法精进,整日闷闷不乐,这才诓骗她,说是侯府传女不传男的剑法。
只不过后来原主被秦旸打的太惨,便气的再也没练过,可尽管没练,因为记忆太过深刻,秦婠到现在还记得具体的招式舞步。
殷老夫人教的那套剑舞,本就是为了诓骗原主而编,故而基本就是一套剑法的演练,这对秦婠来讲,那套剑法太过于凌厉,距离她对舞的理解太远。
所以,她将自己前世学过的剑舞,与殷老夫人教的那套剑舞结合起来了。
秦婠学的剑舞是纯属观赏性的,舞姿舒缓柔美,配上她灵妙的身姿,众人只感觉到了无限风情,即便有几招出剑的动作,那也只是像一个不听话的美人,拿着毫无威慑力的剑,在同你嬉戏。
美人腰,美人邀……
在场的少男们,好些个看红了脸,甚至有人已经看直了眼,尽管他们心里清楚,自己再看下去,可能会将太子和二皇子都给得罪了。
可他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心里念着,反正瞧的也不是我一个,法不责众,就算太子和二殿下不高兴,也不能把他们都罚了吧?
再说了,都看了一半了,现在才来假装自己没看到,也太虚伪。
嗯,他们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不仅仅是少男们看直了眼,就连少女们的眼睛也看直了。
原来剑舞,还能是这么舞的!
当然,也有人一边瞧的面红耳赤,一边在心里不屑,这哪里是剑舞,这简直就是打了剑舞的名头,在行那下贱勾人之事!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峥’的一声剑鸣,原本舒缓撩人的柔美舞姿,陡然凌厉了起来,秦婠面色也随着舞姿的变化而变化,由原本的妩媚勾人,变成了坚毅。
一剑一式,杀气腾腾。
没有配乐,可众人却依旧好似听到了金戈铁马,没有高歌,众人却依旧听到踏马长歌。
一袭淡粉云锦纱裙层层叠叠绽开,美人一双皓腕白如霜雪,血玉镯在腕间鲜红如血。
她的肩背刚而直,明明是弱风扶柳的女子,可众人却从这剑舞里,看到了铁骨铮铮。
涓涓流水、江南烟雨,金戈铁马、漠北狼烟,泾渭分明的两种风情,却被秦婠这一舞融合在了一起,没有突兀,有了只是震撼。
一曲舞毕,秦婠微微轻喘,收式朝众人微微一笑:“献丑了。”
众人还沉浸在那曲剑舞里,回不过神,闻言无人吭声。
秦婠来到木几旁,朝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李澈,丢了个略显骄傲的小眼神,然后故作一脸淡然的朝他行了一礼道:“臣女谢过太子殿下赠剑,现原物奉还。”
李澈将她那个骄傲的小眼神收入眼底,几不可见的扬了唇角,略略点头之后,又是一派木然神色:“无需言谢,你舞的比宫中舞姬都强上许多。”
将她与舞姬相比,在古代而言是一种侮辱,可对秦婠而言,舞姬就是专业舞者,故而李澈这话,她非但没有觉得是侮辱,反而觉得是一种夸奖,暗暗有些高兴。
毕竟,要从李澈嘴里听到对她的夸赞太难了。
然而秦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回过头来的众人有些不高兴了。
有位血气方刚的郡王世子,就忍不住的道:“秦姑娘乃是兴安侯嫡女,出生高贵,怎能与那些舞姬相比?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些太过折辱秦姑娘了?”
有了郡王世子开头,另一少年也壮着胆子跟着道:“臣也以为太子殿下这话有些不妥,秦姑娘此舞可谓惊为天人,岂是那些寻欢作乐的舞姬之舞可比?”
“正是此理!”
“就是嘛,太子殿下这话委实有些过了,兴安侯府满门忠烈,若是兴安侯再此,听闻太子殿下将秦姑娘与舞姬相比,定然心寒。”
“是啊,太子殿下这话太不妥了。”
场上少年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一时之间全是对李澈的批判声。
秦婠很不厚道的,无声笑弯了眼,这人是个什么脾气,她最清楚不过,瞧瞧,他额头的跳动的青筋,还有那微抿的薄唇,无一不昭显着此刻他已经恼了。
她相信,此刻他的心里,肯定已经在说,孤看你们一个个的是活腻了。
然而他现在为了维持人设,不但发不了火,还得强忍着摆出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来。
看他吃瘪,简直让秦婠乐不可支,往日里只有他欺负她的份,今天竟也有她让他吃瘪的时候,真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李澈面上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凤眸却含着一记冷刀,朝暗暗偷笑的秦婠看了过去,见她收了笑,乖乖垂首,这才摆出一副脾气极好,虚心接受的模样来道:“诸位说的极是,是孤言过了。”
众人声讨,也只是一时激愤,血气方刚而已,他们也是仗着李澈脾气好,若是换成李翰,定是连腔都不敢开,只敢在心中叨叨两句罢了。
如今李澈认了错,他们也不敢揪着,连忙又夸起李澈来,免得将人给得罪了。
于是他们一个个朝李澈行礼道:“太子殿下听的进我等谏言,将来定是一代明君。”
“太子殿下有容人之量,乃是我等楷模。”
“太子殿下……”
一时夸赞声四起,又是一副其乐融融模样。
李瑶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