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有多容易,他失败了我不会给他什么安慰和鼓励,他抱怨过吗?他没有,他知道他不能抱怨,抱怨了也没用。”
郅飞寒一边说着,郅凌一边翻看着这么多年来郅予的磕磕绊绊丰功伟绩,无上光荣背后多少辛酸。
郅飞寒不是看不见,他都记了下来。
这是郅予的财富,也是他这位父亲的骄傲。
“打开你二姐的文件夹。”郅飞寒道。
“你二姐生下来的时候身体很弱,几乎从药罐子出来的,上学请假是常有的事,她依旧能保持班级第一成绩全优,跳了两次级,八岁的时候,自己在房间里花了四个小时写了一篇一千字的作文,字典都快被翻烂了,最后这篇作文被发表在了青年期刊上,拿了全国性的奖项,奖金不多,五万。平时自修语言学,迄今为止精通六国语言,现在正在学高中课程,准备明年直接上高三,高中毕业就去g国读书。”
“你觉得她容易吗?她的成绩不是我和你妈妈买来的,是她自己拼来的,她书架上的书摞起来比三个你都高,你以为她有周六周末节假日?”
“换你三哥的!”郅飞寒道。
郅凌按部就班的打开郅野的文件夹。
“你三哥,和你大哥比起来还算轻松的,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三岁开始,教育班艺术班武术班就没断过,每天弹四个小时的钢琴,画三个小时的画,还得上八个小时的学前班,周六上散打课,周末上射击和游泳课,他有多累你知道吗?但他没想过放弃,因为你大哥二姐在前头带着,他丢不起这个脸。”
“本想着五岁之后把你三哥送军区大院儿里去,跟着你谢爷爷生活,但那年他跟你一样被荣无夜抓到了不夜城,在那里他也受了三年的罪,每天踩着尸体踏着鲜血,过着跟你一样的生活,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你还活着。后来,你三哥自己凭本事从不夜城出来了,然后荣无夜发了你的照片,他毅然决然的回去了。”
“郅凌,你现在还觉得你不容易吗,还觉得自己命苦吗?”
听着郅飞寒说的话,看着这文件夹里的点点滴滴无数殊荣和辛酸,郅凌有些自卑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郅飞寒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微软:“郅凌,爸爸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人活一世,本就不易,一味地逃避现实,一味地怨天尤人,耽误的是你自己的时间,别人听着不痛不痒一笑而过,而你耿耿于怀作茧自缚,倘若你力薄如草,渺如蝼蚁,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将你踩在脚底下,爬都爬不起来,你的所有宣泄喧嚣都会被当成疯子一样的无病呻吟。”
“你去过不夜城,我想里面的厮杀你比谁都懂,那爸爸说的话你也能听明白,对吗?”
郅凌点了点头,眼泪落在沙滩上,隐匿于沙地之中。
他懂,他懂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所以他才会拼命厮杀,将别人踩在脚底下。
“郅凌,妈妈以前也过的不好,所以不要怪妈妈,你是男孩子,要成为妈妈的小英雄。”
他点头,风吹过,干了泪痕。
夕阳余晖下,一高一矮的身影,挺立又傲然,绝世而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