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太妃垂头道,“她虽然是去救太后娘娘,却非但没有救成,反而添乱,还是初桃姑娘将太后娘娘救了上来。”
“她为哀家受了伤不是?还破了相的。”墨浅裳道,“哀家,还真是感动啊。”
淑太妃点了点头,“这孩子,今日的确受了委屈。”
墨浅裳手指轻轻摸着扳指,“是啊,受了委屈,就让淑太妃这般叫唤了,淑太妃这是欺负宝锦没有了娘,所以人死了,连提一句都不提了吗?”
淑太妃没成想辞,脱口而出,“宝锦那孩子……不听话,今日听闻是留了绝笔投湖去了的。”
“淑太妃倒是比官府查案子还快,前脚人刚没了,您就能拿出遗书来。哦,也是,宝锦公主是养在淑太妃宫里头的,淑太妃一直待如亲女,知晓这么多也是正常。”墨浅裳冷道,“宝锦若当真投湖自戕而死,淑太妃,你一个教养不利的罪名,是逃不掉了的。”
“我有罪!宝锦在相国寺就害了失心疯,我好生教导着这么个烫手山芋,你们谁都不肯管的烫手山芋,我成了有罪了!”淑太妃哪里肯偃旗息鼓,本就是个破皮不要脸的,听到墨浅裳要下罪,她直直站着骂道,“对,我就是个罪人,我把她养这么久,我又给她筹备百花宴辛辛苦苦寻一门好亲事,我成了罪人了!她跳湖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要死我还能拦着不成?”
看着淑太妃这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慈宁宫看戏的王公贵族们,只觉得眼睛都要瞎了。
若是今日淑太妃压了墨浅裳一头,墨浅裳以后威信全无。
若是墨浅裳和她计较,可不成了泼妇骂街,损了太后的威仪?
这位淑太妃毕竟是皇帝的亲娘,又有显赫的家世,对比门户不显、又无成器的子嗣傍身的墨浅裳,的确有放肆的资本。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墨浅裳。
“淑太妃,你教养宝锦公主,的确辛苦。可是这并不代表,宝锦死了,就和你没关了。若是如你所说,宝锦死了就白死了么?宝锦地下岂不含恨?”
“我有罪!那最有罪的就是太后你了!你才是统领后宫的人,后宫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你不该领罪吗?”淑太妃打定主意,和墨太后胡搅蛮缠下去,她微微仰着头,眸底满是挑衅和讥嘲。
她年纪又长,比起凤位上娇弱可人的墨浅裳,说话咄咄逼人,气势上更胜一筹。
墨浅裳道,“宝锦你教养不好,死了,只是罪一,淑太妃,你真正的罪在何处,你真要让哀家点破吗?如今你若是领罪,哀家还可酌情饶你一次,给你点脸面。若是你再胡搅蛮缠下去,哀家可就不客气了。”
淑太妃眸底的蔑意更深了。
这个墨浅裳,除了虚张声势,哪次真的对她动手了。
农村里的婆媳相斗,儿媳妇儿叫的再凶,撑死就是回娘家,还真敢打婆婆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