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为还是很暴躁,“allison的期权合同,两年前就做了安排。老子失望透顶!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急功近利?”
李洛扑哧一下笑了,“您对急功近利的定义也挺宽泛。她现在走了,期权可能连最短生效期都没有满足,到底是谁比较吃亏呢?”
李洛记得周诗亦和她略有提过公司期权计划的具体内容,虽然allison也算是公司创始时期加入的员工,但是她的期权合同在两年前签订的时候,签订的最短生效期是工作满两年才开始分期发放,现在看来,allison的确是除了工资和奖金,什么也没拿到。
廖为还在嘟囔些什么,一个人抱着电脑去了茶水间,把脸又埋进了电脑屏幕里头。周诗亦无奈地冲她笑笑,边拨电话边走开了,应该又是去帮廖为善后,给allison一个好好散伙的方案。
三三两两的人从会议室里出来,君倪和念念带着资料也出来了。君倪看上去松了口气,李洛笑着对他说,“很不错!”然后把车钥匙给了他们俩,“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和周总碰一下。”
念念叮嘱她,“洛姐,新来的两个分析员在总部的培训已经结束了,明天就会进组。我现在回去把他们的it权限申请都交了,你别忘了要在系统里确认哦。”
现在亦舟的项目正是关键时期,团队估计要花不少时间在pitchbook上。想到还要带新人,李洛就有些头疼,她对念念笑了笑,“好的,领导。”
两人走后,李洛转过身去,看到周诗亦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李洛随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红色的悬日正往地平线沉下去,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而城市里华灯初上。
李洛看着周诗亦孤单的背影,觉得他似乎有些落寞。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挺好笑;周诗亦当时选择放弃湾区科技大厂的工作,回到a市投身完全不熟悉的教育行业,短短几年就做到行业领先。即使没有遇到志同道合的廖为,说不定他单枪匹马也能搭建起亦舟来吧。这样的周诗亦,又有什么落寞可言?
李洛还在发呆的时候,周诗亦已经转过身,笑着朝她走来,“办公室里憋了一天,下去走走?”
两个人在楼下金融街广场的花岗岩水池边找了个座。李洛觉得,关于这些天自己在思考的问题,也应该和周诗亦开诚布公地谈谈。
自从林穆上次提及优宁相关的事情,李洛一直想不通,周诗亦办事从不拖泥带水,为什么在优宁这件事上,处理得并不利落。而且她早期在做亦舟管理层尽调的时候,周诗亦也并没有提到优宁早已换帅。
沉默了一会儿,李洛开了口,“我知道董事会的人,你是很信得过的。你也和我说过,因为你自己主要是技术开发方面的背景,所以你也很感恩这些年董事会的几位顾问给到亦舟的许多教学体系建设的帮助。”
周诗亦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但是t行这次行动速度也比较快,以我对林穆的了解,董事会应该有不少代理股都可能被他们说服。如果最后董事会投票决定让派蒙取代优宁……”
周诗亦转过头看着她,声音很轻,眼神却坚定,回答道,“他们不会的。”
虽然两个人认识半年多了,而且二人相识也远早于古立介入亦舟的项目,可是李洛觉得自己一直看不懂眼前这个人。他立体的五官在黑色的板材眼镜下显得有些木讷,镜片后的眼神却总是显得特别单纯。
李洛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尝试换个角度切入,“蓝屿这边的意向,莫飞和我这些天也在摸索。但是以我们今天讨论估值的分析为基准,他们加入亦舟意愿也是很强烈的。只是……优宁,可能必须要走。”
见周诗亦没有立刻反对,李洛继续说,“我知道,你觉得这些独立董事,都很值得信任。这些年,从公司发展、顾问费用、股权分红各个方面来说,股东和董事会的利益,你都没有落下。你觉得董事会应该会站在你这一边。但是一旦派蒙正式提出收购,董事会的人就不再是你的人了。他们会被自己的律师、投行、顾问牵着鼻子走。而我们会很被动的。”
“所以我们应该主动替换优宁,出个先手?”
李洛点点头,问道,“我可以问一句,为什么不愿意让优宁退出呢?”
周诗亦想了想,回答,“可能就是一个念想吧。当时我在湾区g厂,是个底层的程序员,看着竹子天花板近在眼前,又仿佛很遥远。写代码对我来说到底就是一个技能。虽然我也总想着能够把这个技能用在有意义的地方,但是那段时间就是找不到努力的方向。拿着二三十万美金的年薪,周末开车去优胜美地国家公园转一转,日子就这么过了。
“后来机缘巧合,一位做ai的朋友介绍摘要的开头我至今还记得:‘人类的大脑不该去适应工厂化的教学’。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就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就好像孙猴子被菩提老祖敲了三下脑袋,越想越觉得这就是我的筋斗云了。”说起当年的事情,周诗亦很有兴致。“后来我研究了他好几篇论文,渐渐在脑子里把智适应ai教学的一些基础的想法理顺,又飞去美国东海岸的大的校友,也没有人引荐,说实话我给他发邮件的时候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paulson教授不仅很热情地接待了我,还给我引荐了好几位跟着他的博士生,他们对于亦舟后来的发展都提供了最核心的教育理念,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