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伶回到那家胭脂水粉店,见凤娴正焦急四望,脸上尽是担心的神情。
“啊,你总算回来了!钱丢了就丢了,何苦去追啊,我真担心你出事。这不,怕你找不到我,只得在原地等你。”凤娴像个大姐姐一样反复念叨着,拉着千伶左看右看,仔细检查是否有伤处。
“我都没追上那个人,自然是一点事都没有。”千伶心里明白,自己这是害凤娴担心了,说话间赶紧原地转了一圈,示意自己好好的。
“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咱们赶紧回去吧!”凤娴欣慰的搂过千伶。有了这个不愉快的插曲,她便也无心再逛了。
回到久府的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暮色四合,远处的群山轮廓渐渐模糊,与乌云渐渐融为一色,像是加了很多水画出来的淡雅水墨画。
寒草园的几个婢女正围坐在一起吃饭,卜莺见千伶回来,便热情的招呼道:“千伶,你回来了?快吃饭吧!”
卜莺她们几个对千伶算是和气了,一方面是因为千伶重振寒草园功不可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与凤娴交好的缘故。虽然凤娴不是久府的小姐,可人家毕竟是当朝太尉宠爱的小女儿,连久腾都要卖几分面子,更何况底下的奴婢呢。
“好。”千伶实则没有一点胃口,今天发生的这些事,让她心里乱糟糟的。但眼见卜莺如此盛情,她还是坐了下来,盛了一碗饭,食不知味的扒拉着几颗饭粒。
“千伶啊,真是好福气,能和凤娴大小姐做朋友。”秋凤见千伶死气沉沉的,便想说一些讨好的话来活跃下气氛。
“是啊!”舒滢亦附和,羡慕的笑道,“今日听说你们去市集上逛了,大小姐定出手不凡,千伶你大可向她讨要一些玩意儿。”
“千伶,大小姐可带你买了什么好宝贝?也说来给我们听听,长长见识呢。”卜莺亦好奇问道。
本就惆怅的千伶,听到这些话亦头大如麻。只得淡淡回道:“没买什么呢,大小姐的钱袋被贼顺了去。”
“啊!”舒滢瞪圆双眼,惊叹一声,“这贼骨子,算是发达了!”
“是啊,今日我看到凤大小姐捧的钱袋有这么大。”秋凤伸出双手夸张的比着那个钱袋的大小。
“啧啧,真是不得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一起赞那窃贼命好。
千伶正想放下饭碗回屋,听到卜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凑近她们,眨着眼睛说道:“哎,你们知不知道,又出事了!”
“什么事?”两人顿时从窃贼的话题里脱了出来,齐刷刷的看向卜莺,千伶闻言亦动作一滞。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府里的老花样!”卜莺的声音轻得如同呓语。
舒滢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这不是大家伙儿都习惯了吗?”
“这次好似更严重了!”卜莺加重了语气,众人皆精神一凛,纷纷的盯向她,等她的下文。连千伶都看向了她,不自觉的身体向她倾了倾。
卜莺看到大家这样的反应甚是欣慰,继续爆料:“我今日遇到甘叠苑的小洮,她与我说,最近府里出了很多事。你们猜是什么事?”
“哎呀,快说呀,我们怎么知道。”舒滢急得要扑上去捶卜莺。
“甘叠苑的小媛,你们都认识吧?”卜莺的上半张脸被月光照的惨白,下半张脸掩在夜色中,看起来极为诡异,“她昨日才说听到了神婆哭,今日就死了!”
众人闻言皆倒抽一口冷气。
“死了?”秋凤由于惊慌而结结巴巴,“怎么死的?”
“跳井死的!”卜莺作出一副跳井的样子,眼睛也睁的很大,面容顿时变得狰狞可怖,“与她一起住的小雪眼见她半夜起身,觉得奇怪就跟在后面,哪知小媛走到井跟前,直接就跳了下去!”
舒滢惊慌的捂着自己的张得大大的嘴,不敢相信的说道:“不是真的吧!”
“千真万确!”卜莺笃定的说道,“因是跟神婆的事有关,所以大夫人下令不得私传。”
“哎,这都怪老爷啊。神婆怎么能随便杀呢!”舒滢叹口气。
“你不知道!老爷有多疼爱三夫人。”说到八卦,卜莺顿时神采飞扬,“据说,她是老爷最爱的女人,老爷把她保护的很好,一直养在寒花园。大多数人都没见过她。连咱们那位永乐公主大夫人,几次想害她都没成。”
“寒花园倒是与我们寒草园如出一辙。”舒滢眼睛一亮。
“所以咱们这儿不受大夫人待见嘛……”说到寒草园的待遇,作为管事的卜莺不禁有些沮丧。
一直未曾开口说过话的千伶突然问道:“那位三夫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谁知道呢,听说是个气质脱俗的女子呢……你看四少爷那模样不就知道了嘛!噢,对了,好似六夫人与她有几分相似。”卜莺不愧是寒草园的八卦女王。
秋凤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六夫人?不正是现在最得宠的那位么?”
“这不就对了!她还不是借了三夫人的光。要不然以她那舞姬的身份能登得上台面?”卜莺不屑的撇撇嘴,“哎,最近大伙儿还是少出寒草园吧,这神婆索命啊,还真是不能不信。”卜莺作为寒草园的管事最后总结发言。
众人一边应着,一边各自回了房。
寒草园的夜晚又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大家都各自在房里休息,卜莺却鬼鬼祟祟的跑出了寒草园,她的身影迅速隐没地在夜色里,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