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怀老板到银行查问,柜员查看了一会儿,说帐面并没有汇来什么款项。怀老板立时觉得头皮一阵发紧,两腿发软,慌慌张张地跑回公司,拨了李处长的电话,可电话里一直响着盲音。情急之下,他想到了保定的张老板,想跟张老板打听一下,送货的车回来了没有?货是否送对了地方?拨了一会儿,也打不通。怀老板预感到不妙,又拨了武汉王经理的电话,也打不通,这才确信,自己吃了骗子的局。
怀老板连夜乘车去了佳木斯,向当地警方报了案,警方立了案,查了几天,一点线索都没查出,就劝怀老板先回家听候消息。怀老板疑心警察没有尽力,嘴上却不敢抱怨,试探着问,“你们到部队里查了?”
“对不起,”警察说,“佳木斯根本就没有6731部队。”
“可是,”怀老板还有些不甘心,“既然没有6731部队,那为什么在这里的114查号台,还能查到他们在招商银行解放路分理处开的帐号?”
“114查号台,是电话局的一个服务部门,任何人只要出具相关证明,都可以在那里申请报号的,”警察解释说,“骗子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用伪造的手续,在那里申请报号,其实你给银行打的电话,直接打到了骗子那里了。”
怀老板一双绵羊眼,比平日更加阴郁了,像屠床边拴着的待宰的老羊,鼻尖渗出汗珠,警方担心他有寻短见的倾向,放心不下,派警员送他回家。
司马后提着皮箱,把十八万元带了回来,交给昌欢。昌乐也把两万元交给昌欢。这局总计做成二十万,昌欢拿出十二万,分给司马后兄弟和昌乐,每人四万,余下的,自己留下。听说怀沉石从佳木斯回来,受了妻子家人一通埋怨,急火攻心,住了院,昌欢觉着心里的恶气,泄出了不少。
司马前拿回四万元,心有不甘,私下里向弟弟司马后抱怨,“不是说好了,要平分吗?昌欢自己却拿来了八万……”
“咱几个外出的开销,不是人家昌欢出的钱?”弟弟司马后说,“这四万,够我上班几年挣的,我挺知足。”
见弟弟说出这话,司马前也不再多言,揣着钱回家了。
昌乐拿过四万块钱,原想揣回家去,摔到妻子面前,吓她一吓,让她闭上那张尖酸刻薄的臭嘴,转念一想,自己从打下海做生意,至今分文未赚,当初开饭店借昌欢的十万元,现在还未还上,妹妹虽说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事,对他来说,却是一块心病,不能释怀,他本来想等把钱攒足了,大大方方地,一次性把钱还给昌欢,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难以实现了,便把钱推给昌欢,嗫嚅道,“昌欢,我还欠妥你十万块呢,这钱,你先收下,余下的,我慢慢还。”
昌欢见二哥说话时唯唯喏喏的样,觉着好笑,淡笑了一下,说,“二哥,你怎么变得这么委囊了?这可不像你呀,你欠我的钱,我往你要过了吗?”说着,望着昌乐说,“拿回去吧,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辞职后这么长时间,也没赚到什么钱,俺二嫂心里,能没有想法吗?这钱,你带回去,交给俺二嫂,省得她在你耳根子底下烦你。”
“哼,”提到媳妇,昌乐耍起横来,“就不能惯她那臭毛病。”
“得了吧,”昌欢劝说昌乐,“你也不老小了,能不能让咱爹妈省点心呀?一个女人家,见男人不能顶起门户,不能养家糊口,换了你,你会怎么想呀?”
经昌欢一通劝说,昌乐也不再争执,淡咧咧地揣起钱,就要回家。
昌乐下海后,经历一番挫折,现在说话办事,明显成熟老练了,昌欢说的话,他也能乖乖听进去,昌欢心里挺得意,就把心里闷了老长的时间的心事,说了出来,“二哥,我想带你出去闯闯,你乐意吗?”
“闯闯?”昌乐果真来了精气神儿,重新坐下,问道,“怎么个闯法儿?”
“就是到各地走走,见到什么好的生意,有合适的,就做一做。”
“行啊,”昌乐痛快地答应下来,“就咱俩儿?”
“就咱俩。”昌欢知道,昌乐心里,还是放不下他的那帮朋友,就劝他说,“二哥,做生意和交朋友,是两码事,能一个人做的,就绝不两个人做,能两个人做的,就绝不三个人……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就对你越不利。”
昌乐听出,昌欢又在说他*朋友的毛病,便收住嘴巴,不再说话。
昌欢见昌乐低下头,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又冒犯了他,心想自己毕竟是妹妹,二哥现在落魄了,老揪着他的小辫子不放,也不厚道,就换了口气,对昌乐说,“不过,二哥,你得向我保证……”
“保证什么?”昌乐问。
“等咱们外出赚到了钱,兜里的钱够花了之后,你必须金盆洗手,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过日子,不能再到外面闯荡,这一点,你能做到吧?”
一听说要出去赚到足够花的钱,这时,让昌乐做什么都行,哪会说出半个不字?当即痛快答应下来。见昌乐痛快答应了,昌欢也信以为真,让昌乐回家准备一下,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