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桃骂了声卧槽,文里给女主冼芳芳的标签是娴雅温婉、善良纯情,现在这表现,她善良可屁啊!
活脱脱一朵黑白莲,难怪跟田志高这么臭味相投,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冼芳芳见孟桃不说话,以为她被镇住了,抬着下巴傲慢微笑:“不过你这趟也没白来,我们会给你补偿,你在这张纸上签个名儿,拿了钱,就回去吧。”
孟桃看着冼芳芳从桌面上推过来一张写了字的白纸,标题是田志办婚约说明,如果她签了名,就表示同意了。
“你们打算给我什么补偿?”孟桃问。
冼芳芳又推过来一个信封,信封里一沓十元钞票露出一半:“你应该很需要钱和票,这是三百块钱,一些全国粮票、工业票、布票肉票糖票和油票,我们多余一张单车票,也给你,总共价值六百多块。”
冼芳芳脸上写满“看我大方吧,给你这么多”。
孟桃冷笑:“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愿意可怜弱者和病人,像你,好好一姑娘家偏要抢别人的男人,这是一种病,你要田志高,我送给你就是了,不要赔偿。但是,田志高必须还给我彩礼两百块加办酒席两百块,再加他妈骗走我的三百块,哦,还有我来回省城的路费、误工费、住宿费伙食费,四舍五入一百块,共计八百块。钱拿来,我签名走人,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冼芳芳瞪圆了眼:八百块?这乡下蠢女人想钱想疯了!
她和田志高为了筹备婚事,购买家具和各种用品布置新房,她又是追求完美的,样样都要求最好最精贵,两个人攒的钱和她亲生父母给的陪嫁钱,都差不多花光了,幸好昨晚姨妈又给了一笔,原本以为三百块加上些票券完全可以打发孟桃花,剩下的还需要精加细算省着用,谁知孟桃花竟然狮子大开口!
田志高怒目:“孟桃花!你宰凯子呢?”
孟桃淡淡看他一眼,这家伙也跟文里的设定不符,说好的明朗、温和大哥哥形象呢?
哦哦,那是对小白兔孟桃花,现在她可是狮子大开口孟桃花,确实不能一样,哪个男人能在狮子面前温和?
“你跟我急什么?你不乐意那咱们回村去论理,要不我就不走了,留下来当你的家属。”孟桃说。
田志高气得咬牙:“孟桃花你不要太过份,八百块不可能!我和芳芳刚结婚,安个家不容易……我去跟人借,给你五百块。”
五百块加上添补的票券,差不多六七百块,也够还孟桃花刚才所说的那些了。
相当于把他和冼芳芳的小家庭钱箱掏空一半,小两口还要吃喝过日子,芳芳怀孕辛苦,需要营养,每天要吃新鲜水果和各种零嘴儿,婚礼虽说不办了,但到了那天还是得请几桌的,之前已经有人送过结婚礼物了,必须得请,顺便也撑个面子。
他从人人敬重的技术干部,变成这样的灰头土脸、遭人笑话,都是拜孟桃花所赐。
田志高皱眉看着孟桃花,以前心里偶尔想起她还觉得愧疚,现在是从没有过的厌恶,什么女人?满身铜臭,俗不可耐!
“这些足够了,你不要贪得无厌!”
“谁贪了?田志高你好好说清楚,我不过是收回属于我的东西,是你欠我的债!还没算利息呢。我要是贪得无厌,就真要你们赔偿二千块,信不信?你不给,我还不要了呢,找你们厂长论理去!”
孟桃拍一下桌子,起身离开。
走到门边,冼芳芳喊住了她:“给你八百也没什么的,只是今天没带那么多,这里有五百现金,加上票券,我再给你添两张百货大楼物价供应票,是厂里刚发的福利,能买不少好东西,眼下秋冬衣裳进货回来了,你可以去选两套成衣,这能够八百块了,可以了吧?”
孟桃转过身,看着那对明明很紧张她跑掉,却非要假装不在乎的男女,说道:“其实我可以少要些钱,换一样东西。”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孟桃指了指田志高:“我听田雅兰说,你替她和田志远、梁铁柱都拿到了工作名额,也给我一个名额呗。”
田志高默然,摇了摇头:“别听雅兰胡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在孟桃花过来闹事之前,他确实能办到的,还是有人主动送上门给他这样的好处,但现在,他暂时落马,没有那个交换条件了,人家肯定不会搭理他,田志远和田雅兰的工作都没戏了,梁铁柱倒是好运气,早早已定下,不会改的。
冼芳芳给孟桃开了个空头支票,说自己可以帮她问问,或许能找到个临时工名额,到时再通知她。
孟桃当然知道冼芳芳是在骗她,想先稳住她,也没当回事,她感兴趣的是田志高的消息——田雅兰不能进厂她就放心了。
僵持到最后,冼芳芳一点一点地加钱,也只加到六百块,孟桃觉得没意思,不想跟这对小气巴拉的夫妻磨叽消耗,就拿了那六百块现金加一卷票券,签名走人。
田志高看着孟桃签下的名字,像小学生写的一样整齐规正,却又别具神韵,笔划结构自然流畅,相信了她所说的,在家乡的扫盲班努力学文化。
想到孟桃花的变化,学识字是为了给他写信,现在她却是拿了钱,说走就走,看都不再多看他一眼,那无情无义的样子,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孟桃先去找工会主席,表示了对厂领导的感谢之情,工会主席得知他们三个人商谈的结果,拉着她勉励抚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