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抺冰凉便是她的双手,她的手怎麽会这麽的冰冷?刘骥看着她薄弱的身子,颇为不悦的嘱咐道:"既然夜里天冷,你就该好好的躺在床上,安份的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你别忘了自已有孕在身,你若是这般,那麽本王今晚就不该留在这里……"
在清冷的夜晚中,她故意一身的单薄,便是为了引起他的怜惜之心。
窦沅沅伸手揽住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头轻轻的靠上去,低低的开口道:"我做了一个恶梦,非常非常可怕的恶梦,我梦见王妃恶狠狠的踢我的肚子,我吓得从梦中惊醒,然後再也不敢入睡了。"
她柔弱无比的挨着他,流着泪,害怕得浑身发颤,一副惊惧的模样,低声道:"在她入门之前,我们便有了肃儿,现在又有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出生……她很不高兴吧?"
"你别再说了!"他沉着脸,低声警告着。"婉儿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婉儿并不是个心肠恶毒之人,她绝不会利用一柄梳子来毒害曹梦平,那柄梳子被悄悄的放置在她的房间里,若不是被曹梦平给瞧见了,要了过去,恐怕使用者便会是她了。
分明是有人刻意想让她不孕,所以才会在她的房间里动了手脚。
此事无法害命,却是关乎子嗣之大事,显而易见绝对是妻妾之争,凶嫌不是曹梦平便是窦沅沅。
曹梦平却将那把檀香木梳要了过去,可见她是毫不知情的,那麽。唯一可疑的人便是窦沅沅了。
董、窦两家不仅是世仇,董婉帮助皇上夺回皇权,让窦家在一夕之间落败,窦沅沅的心里怎会不恨她至极。
再者,窦沅沅膝下有肃儿,婉儿若生下嫡子,会立刻影响了肃儿的地位。无论何种理由,她都不希望婉儿怀上子嗣。
窦沅沅腹中的胎儿尚不稳。一不小心便会造成小产,他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在投鼠忌器之下,暂时无法处置她,只好任由婉儿受此委屈了。
婉儿这个时候离开王府也好,可以避免很多纷扰的问题。
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一切都是他的错。只能等到窦沅沅腹中的胎稳了,他再去向她赔罪。
"长风哪!你可知道当年我是怎麽产下肃儿的?"窦沅沅抬眸看着他,突然噙着泪道:"为了窦氏家族的利益,我非得当上皇后不可,我父亲布局了多年,终於等到了有一天,太后将我母亲召进皇宫里。提起了册立皇后之事,可我却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怀上了你的孩子了,於是我以突染重病为由,离开皇城,到了僻静的乡下偷偷的生下儿子。"
"当时,我难产了……女人的头胎总是不容易啊!肃儿不肯出来,我躺在破旧的小床上,嘴里紧咬着汗巾子,强忍着那股彷佛即将被撕裂的痛楚,额上不停的冒着冷汗。生产的时间拖得很久很久,肚子一阵阵的剧痛向我袭卷而来,当时我以为我会死去,我使尽了全身之力,拚命的将孩子从体内给挤出去.......。生产过程何止艰辛而疼痛,我拚尽了全力,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婴儿惊天破地的啼哭声……我们的孩子肃儿终於出生了!他长得是如此的俊俏,他的容貌是如此的像着你啊!在那一刻。我哭了……就算是生下肃儿,会因此夺走我的性命,我也是愿意的。"
她娓娓道来,艰辛的生产过程瞬间瓦解了他冰封已久的心。他唯一的子嗣肃儿是如此的健康活泼,而她竟是那麽的辛苦才替他生下儿子,甚至冒着生命的危险,他的心微微地触动着,禁不住嘶哑的轻唤了她一声道:"沅沅……"
他終於肯再度唤着她的名了。
见他的态度不再强硬,终於软化了下来,她拉着他的手,将他温厚的大手搁在自己的肚子上,轻声道:"长风哪,仔细的感受一下,在这个肚子里正孕育着另一个小生命,这是你的孩子啊……。这一次我不想再孤单无助的生下孩子了,这一次我要你待在我的身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在我阵痛难忍时,在我的耳边低喃,告诉我,我会平安的生产,我需要你给我信心与力量啊!"
温厚的手掌之下,是她微微起伏的气息,还有……他即将出世的孩子。
刘骥的生性本就重情,听了此话,心里顿时感动不已,低声道:"你是如此的艰辛才生下肃儿,是我刘骥对不起你们母子俩,每当想起肃儿早年流落在外,我便会想起我那个无缘能见一面的父皇,从小我便没有父亲陪伴在身旁,对他的孺慕之情始终无以得偿,思及此,心里总是感到一阵伤心。肃儿的存在,补偿了我多年的情感缺失,我很感谢你肯将他生下来……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窦沅沅的神色微变,紧接着悲伤的落泪道:"难道你对我真的没有任何一丝的感情了吗?长风哪,当初我究竟是伤你有多深哪?以至於让你无法再度接受我了?"
"不!我不愿意再提及过去,不是因为不敢面对,而是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在我的心里已经有她了,与你之间过往的总总,我早已经彻底的放下了,我并不怨你,也不怪你……因为没有你当初的绝情,现在我又怎麽有幸能够拥有了她呢?"
窦沅沅听了此话,心里万分的懊恼,却仍不死心的低声道:"或许你从来没能真正的弄明白过,难道你从来没仔细的想过吗?你对她的爱只是愧疚啊!你对她的感情开始得太过刻意牵强,难道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吗?"
刘骥坦承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