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沅沅闻言,满心的欢喜。
事情发展得意外的顺利,怀孕的女人终究是大过天,不管太夫人真正怀疑的人是谁,她始终是投鼠忌器,这次居然连宁王也不发话了。看来,这几日宁王得抛下王妃,待在她的屋里了。
窦沅沅伸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得意洋洋的对着董婉笑道:"听说宁王殿下的汗血宝马脚程极快,不如王妃骑着那厮,早点儿到寺庙里去祈福吧,你若这般的诚心,连天上的神明都会感动的。"
初孕最忌激烈的运动,只要董婉骑上马儿聘驰,不出十里的路程,肯定滑胎。
她受了委屈,肯定会想要发泄情绪,骑马最好了。
董婉冷声道:"你这主意儿倒是挺好!"
语罢,便大步地往外走。
刘骥立刻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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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你等等!"刘骥大步追上去,紧紧攥着她。
董婉却用力甩开了他,回过身子,抬眸瞪着他,冷声道:"在太夫人的心里,已经认定了我董婉就是想害窦沅沅流产的凶手,所以才会不再追究,反而让众人退下,而你却也不出声阻止?因为连你也是这麽想的吧?你们担心我会找个替死鬼,将所有罪责赖给某一个倒楣又无辜的王府下人,是吧?"
因此,太夫人才不肯将此事交给她来调查清楚,这件事碍於宁王的颜面,以及王妃之尊贵的身份,於是便决定不再追究下去了。
"宁王妃因妒。陷害妾室之事,传出去可是会让宁王你的颜面无光哪。"董婉冷冷的嘲讽着,紧接着又大步往外走。
"婉儿,你别生气,你听我说啊!"刘骥沉着脸,赶忙着追在後头。
董婉怒气冲冲的在长廊上疾步往门口的方向走,还差一点儿撞上了正匆匆忙忙赶往後堂的李大夫。
李大夫吓得立刻往旁边一闪,他眼明手快。立刻弯腰作揖道:"王妃。"
董婉顿时停下脚步,对着李大夫笑道:"李大夫来得正好,快去给窦夫人瞧一瞧,究竟她流产了没?"
或许,她压根没怀孕。
"婉儿!"刘骥大步过来,伸手拉住了她,闷声道:"是本王对不住你。可你怎能咒她流产呢?本王说过,无关乎我与她过往的情感,只是我之子嗣,我又如何能不在意呢?"
他分明是不相信她,还以为她会陷害窦沅沅呢。董婉冷笑道:"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不过,现在我已无话可说了,宁王殿下还是快回去陪伴窦氏母子吧。她一时不见你,又得流泪哭泣了,当心她又郁结寡欢,动了胎气。"
语罢,她便甩下他,转身离去,疾步往门口的方向移动。
片刻,後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道:"待她的胎稳了,我会去找你!"
意思是他不陪伴她去西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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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董婉与刘骥不欢而别之後,便迅速的回到了马车里。刘骥则追了出来,却只待在门口,不发一语的看着她上车。
鸿玉转头看着刘骥,正等着他上前来拦住主子,没想到他竟然对着她抬抬手,开口吩咐道:"好好的照顾王妃吧。"
"是。"鸿玉只好跟着上了马车,然後朝着车夫命道:"走吧!"
未久。马车便缓缓的啓行,车轮转动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眼见离王府的朱红色大门愈来愈远,宁王高大伟岸的身躯愈见缈小,鸿玉这才皱着眉头对着主子道:"小姐啊。你何必惹得爷心里不快呢?只要你带着李大夫前去窦沅沅屋里,还怕不能立刻粉碎她的谎言吗?"
董婉冷声道:"不必如此,因为我根本没打算去西湖。"
闻言,鸿玉一脸的愕然,张了张嘴道:"所以你不打算揭穿窦沅沅了?"
董婉转头看着窗外逐渐移动的街景,低低的开口道:"皇上已经完成动员了大军,这几日他便会出发前往北漠,我要去长江口,祭奠山川大神,替他祈福,祈求战争能够早早的顺利结束,祈愿他早日平安的班师回朝。原本我便没想要去西湖,宁王既然没有跟来,那麽就直接去我原本就想去的地方吧。。"
皇上亲征在即,战场上是如何的凶险,她自然是担心的,一颗心牵挂着也无可厚非,可现实上的立场也得顾及啊。鸿玉低声道:"不揭破窦沅沅,眼睁睁的看着她利用胎像不稳这件事来纠缠住宁王,可是……"
鸿玉说了一半,便咬一咬牙,不再接着说下去了。
毕竟宁王与窦沅沅两人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情,旧情重燃这种事情极难防范,只怕在小姐出府的这段时间里,男人会被她给使手段抢走了。
"宁王的心若对我有足够的坚定,便会不为所动,可他却不相信我了,抑或是他宁愿被窦沅沅所骗?他是个聪明的男人哪,我并不相信,他会看不出来那柄梳子究竟是谁在搞鬼,那麽我又有何话可说?又何必多费唇舌咧?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就由他去吧!"原本她大可以揭穿窦沅沅假怀孕的事,不过宁王的态度却令她失望了,所以,她改变了想法,并不打算这麽做了。
董婉抬抬手道:"让马车调头,往北吧。"
鸿玉听了,便对着车夫吩咐。
转过了大街,马车便调转马头,朝着北方徐徐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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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江河水间断不停的朝东流逝,大江里波光粼粼,岸边的浪花拍打着岩岸,激起了一阵阵的白色水花。
董婉在江河边设下祭祀,朝着北方,燃起了袅袅香火,她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