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回京述职的东方庾,东方将军。”
一痕见椅子上的王爷转醒,细声在他耳边说着连夜查出的消息。
语气轻柔中,掩不住地激动。
白宁徽浑浊的双目,缓缓看向他。
一痕了然地将昨夜的情况汇报,又把东方庾的画像,轻轻立在他面前。
“你是说,曼曼在他手上?”
初醒的嘶哑声音中,不自觉带着浓烈的颤意。
白宁徽的眼里,甚至都染上了某些不对劲的水光。
一痕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难受的情绪。
曾经的王爷,是何等的骄傲与尊贵,那样睥睨众生的威仪,无人见之不奉若神明,可如今,他很久很久不敢看王爷的模样了。
“属下觉得,**不离十,只等您下令,属下们即刻前往东方府。”
“**……不离十,还是差一些,对吗?”
白宁徽幽幽地俯视着空旷的地牢,喃喃自语。
阿三哥已经被收入铁牢里,暂时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王爷,若是没见到姑娘,什么都不能断定。”
一痕不敢给他希望,即便知道他需要靠着这个撑下去,可一旦失望,那是何等的灭,如果东方庾真的把曼曼带回了,他为何不送来王府?”
白宁徽脑袋昏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或许……”
一痕眼睛瞎转,“是因为您五年前赢了他一次赛马?”
白宁徽:——
他脸侧微转,眸中掠出几缕火光。
“你是说,东方庾那小子,因为本王胜了他一次赛马,就记恨本王到要将我的曼曼藏起来的地步?”
一痕咽了口水,点点头,“是有可能,东方将军年纪轻,脾气差,从前就因为您胜了他比剑,而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
“哼!!!”
白宁徽重重哼出一口气,觉得一痕说得极为有道理,是那小子,故意将他的曼曼藏了起来。
他用力地撑着扶手站了起身,骤然头顶一片眩光。
“王爷小心!”
一痕心惊胆寒地将人扶住。
地牢门口的二月提着食盒出现,“王爷,吃些东西再去。”
白宁徽站稳后,痛苦地摇摇头,“本王现在就去。”
二月为难地蹙眉,他低头看着食盒,“不如……”
“不如您路上吃,不会耽误时间?若您因为体力不支,反而等不到姑娘出现就晕过去……”
白宁徽迷瞪瞪的双眼,寻了亮光的方位就瞪了过去。
乌鸦嘴。
“走,带着。”
很快,一痕将白宁徽扶出地牢,搀上步辇,二月跟在一旁递吃送茶。
“为何如此慢,快些。”
白宁徽侧倚在步辇上,不悦地催促着。
一痕抿了抿唇,这不是怕您茶水喝噎着嘛。
他挥了挥手,让抬辇的侍卫加快一步了事。
昨夜他们收到消息后,就派人盯着东方府了,再迟几天去,都不怕出事。
但一痕知道王爷不能再等了,顺着他的意就赶了过来。
幸好这东方府就在王府隔壁,大部分快速赶到。
“王爷驾到!去!叫你们将军出来!”
一痕火急火燎地先步辇一步赶到府门门房,威武大喝。
“嗯?”
正好站在墙头赏日出的东方庾,扭头就看见这一批不善来者。
白宁徽此刻草木皆兵,耳聪目明,吃了两个糕点喝了两口茶后,清醒了不少。
一听到声音,就迫不及待摁了步辇的机关,步辇遮阳的棚顶瞬间撤去。
他眸光定在一个方向,一眼就看到了很久不见的家伙。
“哦?白宁徽?”
东方庾先是震惊无比,方才那一刹,要不是一痕,他根本就没认出来。
后又觉得有趣,他双手负后,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王爷。
为何说曾经?
因为此刻的他,实在让人感觉不到高高在上,甚至还有些垂暮之感。
白宁徽望着那个和太阳一起升起的俊秀青年,那般朝气蓬勃,风华正茂。
青春和朝阳的气息,扑面而来。
跟他一比,瘫坐在步辇上的自己,仿佛成了一位老态龙钟的沧桑老者。
白宁徽蓦然想到,曼曼是和他一块回来的。
看到那样的人,再看到自己。
白宁徽心头猛烈地跳动起来。
不,不行。
这世间没有别的男人,可以比他更好,曼曼不能喜欢上别人。
白宁徽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看到她,害怕她看到自己这副不体面的模样。
可身边的人,却不能猜到他有这种害怕。
要知道,丢了那么久的人,有可能在东方府里,他们为了王爷,也不能等啊。
“东方将军!我等获悉重要消息,您的府上藏有逃犯,请东方将军将人交出。”
一痕循旧施礼后,公事公办地沉声对着上头的东方庾说道。
“逃犯……”
东方庾还没欣赏两息白宁徽枯槁的脸,就被一痕弄得心情不美了。
这瑄王府真是了不得。
明明城门都顺利通过了,竟还是被他们发现。
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泄的密!
可是……
东方庾一想到昨晚害他一夜没睡的混蛋,就气得牙痒痒。
如今白宁徽还跟他要人?
要人……
东方庾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带着坏笑。
“行吧,请王爷先行入府吧,末将这就将人提来。”
将最后几字咬牙说完,东方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