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玑说得花旭尧心神为之一颤,咽下心中的苦水,他决定,今日便要将这杨氏的事,给说个一清二楚,从此再无纠葛!
可他是这么想的,杨玉玲却不是。
听到苏璎玑已有偏私之意,杨玉玲直接大喊大叫起来,根本不让花旭尧说话。
“婉芳大人你要替妾身做主啊!妾身一介女流,被花家父子欺辱至今,若是今日不能讨个公道,我便……我便死在这里!”
苏璎玑柳眉深蹙,知道这杨氏是事情的关键。
“杨姨娘,此乃你一面之词,本官还需听听花旭尧所述。”
杨玉玲抽动了一下癫狂的脸,猝然冷声道:
“婉芳大人莫不是想要包庇花旭尧?你要问他,他如何会承认!难不成你以为我一个女人,会编出假话来败坏自己的名声?”
苏璎玑不为所动,“未必不会如此,不管如何,在一件是与非中,绝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的声音无法发出。”
杨玉玲闻言,眸色又暗了几分,阴阴沉沉好似毒蝎。
“婉芳大人,妾身怎么觉得,你与这位花大公子,关系匪浅呢,难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苟且?”
花旭尧本就一口闷气憋着快喘不过气,听到又一个令人发指的污蔑被杨玉玲轻易捏造,他竟是两眼发黑!
“噗——”
一口鲜血赫然从他嘴里喷出,飞溅到草地上,星星点点染红一大片。
“花旭尧!”
苏璎玑整个人都被他吓到了,火急火燎地蹲下将他扶稳。
一旁的杨玉玲显然也被吓得不轻,两眼发怔,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可不是想要他死啊,她就是想得到他而已!
可花旭尧这么一吐完,反而心中郁气散了一大块,他谢过苏璎玑后,双目清明一片,身姿笔挺地站了起来。
“杨姨娘,我花旭尧没做过的事,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你若是觉得你有理有据,你我二人干脆对峙公堂,也省得你心有不甘。”
方才还为他心疼不已的杨玉玲,这会儿听他如此决绝的话,便是什么心疼也没有了。
她也站了起身,气势强悍。
“你当我不敢吗?花旭尧,我什么都没有,你却有官职和官声,未来还要娶妻生子,你确定要与我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苏璎玑同样担心地看向花旭尧,杨氏此话没错。
“呵呵,你还知道我会娶妻生子?可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都没有吗?旭昊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
不远处的树干下,一个高大的人影与树影一道,斜斜的落在地上,突兀地一抖。
杨玉玲一愣,随即恼怒道,“旭昊是我儿子是你兄弟,花旭尧你欺辱我的时候!可有想过他!”
花旭尧将唇上的血迹擦干,浑身的气质变得偏执且乖张。
“真是可笑极了,我花旭尧仪貌风雅,气度高华,身为内阁六大殿首之一的四品大学士,日后封侯拜相尤可期,凤京名门世家上门谈亲者不胜数,这样的我到底能看上你什么?”
苏璎玑细眉一挑,觉得此言甚是合乎情理。
再看杨玉玲,果真气得面目狰狞。
“我风韵脱俗,姿容出众,你凭何看不上我!”
苏璎玑默默端看了两下,原本是觉得她有几分姿色,可今晚瞧着……有些叫人恶心了。
“杨姨娘,方才你自己都说了,旭昊不是花家子嗣,而是同外人所生,你也不想想,凭你这勾三搭四的秉性,我花旭尧该是眼瞎得伤了脑子才能看得上你!”
对方不想要脸,花旭尧也觉得用不着替她留着脸面了,当着苏璎玑就把她老底给掀了。
远处树下的阴影,却在这时剧烈地颤抖起来,好似被狂风袭卷而过。
花旭昊不过是听到雷鸣以为变天,才会带伞赶来接人,却不想,听到这些……
苏璎玑亦是惊了花容,她以为攀诬花旭尧,是杨玉玲做的最过分的事了,却不想还有更大的前科!
这花家,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腐烂恶臭。
杨玉玲的脸红得要爆炸了!
她跟花旭尧说这件事,不过是因为可怜他身世,又怕他觉得娶弟弟之母心中有隔阂,这才把旭昊身份挑明,没想到竟是被他当作刀枪棍棒来使!
“哈!”杨玉玲疯笑了一声,云鬓微乱。
“你说这话可有想过你亲生母亲?她不也是跟别人生下你这个野种!你倒有脸嫌弃我?!”
来啊!两败俱伤吧!
苏璎玑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插不上嘴了。
刚刚她还在想什么,花家足够恶臭了,却原来……远远不止!
远处的花旭昊猛地捂住嘴巴不敢相信。
上回那叫方方的疯丫鬟,被拖走前的话,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他的脑中。
“相府里的少爷小姐,没一个是相爷的孩子。”
这么荒唐的话,如今是要一一应验了吗?
早在花旭尧知道自己母亲所犯的错,便能料想到有一天会被人攻击,他咽下再次翻涌入喉的血腥,坦然面对自己的身世。
“我生母犯错,已然受到惩罚,我却不能与她犯同样的错,而你,却比她无耻太多,日后,定会承受更大的惩罚。”
“你!!!”
杨玉玲手指指着花旭尧,颤颤巍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苏璎玑觉得是时候打个圆场了,她收起吃惊的目光,重回严厉威仪的模样——
“行了,你们够了,本官不知今晚之事因何而起,但你二人所言互为矛盾,且都空口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