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一家四口被管家带到正堂。
而花柳清三人,同样是一路小跑,从后门赶到正堂,躲在外头想听听看是出什么大事了。
白宁徽现下等着衙差搜府,闲着也是闲着,喝着上道的管家端来的热茶,自己也很上道地喂了一口和曼曼,随即开始问话:
“你们四人,为何事来相府。”
四人一进正堂,便老老实实地跪着,一句不敢多言,眼睛也很自觉地低着,和此前在相府外撒泼的时候,天差地别。
一听到王爷亲自问话了,那是又激动,又很害怕。
最后,四人眼神交流了片刻,还是推选出了家里的主心骨出来说话。
“回王爷的话,草民是为了自家女儿来的,女儿名叫曹金妹,进了相府当奴婢,另取了个丫鬟名儿叫云朵,原本每月都会把俸银拿回家,可这月不仅没有钱,还听说连人都没有了,哇——”
“王爷!您要替草民做主啊!!”
作为家中的主心骨,老婆子声泪俱下,捶胸顿地,将事情说得明明白白,她话一说完,身旁的老头子和两个儿子也都哀嚎的哀嚎,呜咽的呜咽。
上座的和曼曼微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小丫鬟死了,还会有家人找上门来。
从前电视剧里,丫鬟不都是孤身一人,死了一了百了吗?
随即,在察觉下方有人注视自己后,她吃惊的面色,自然而然地转为哀愁。
这事都过了好几日了,她已经没有起初那般慌张,如今的她很明白,即便所有人都怀疑她,也半点没有证据,她用不着担心。
白宁徽听言是为那不见的丫鬟而来,便将事情甩给了相府自己解决。
“花相,此事,该由你来给这一家子交代。”
一直安分垂首的花鸿志,阴鸷的眼神晦暗不明,暗自朝和曼曼看了一眼,欲笑不笑地回话了。
“王爷,那云朵,乃小臣小女屋里的下人,此事,当由她来交代才是。”
白宁徽长眸怒睁,狠狠剜了一眼花鸿志,之后很快收了目光,举止泰然地反问:
“花相,如今相府是由三小姐当家做主了?”
花鸿志神色未变,低了眸光,游刃有余地拱手解释。
“王爷莫怪,小臣平日一心忙于政务,内宅大小事物本是夫人管理,却不想夫人突然被贬,府中从此便是一团糟,小女屋里发生的事,小臣自是半点不知的。”
此话本是用来推诿,却显然是寒了负责管家的二姨娘杨玉玲的心,依礼摆在身前的手紧攥绢帕,脸上微微泛白。
身旁的三姨娘赵丹,见相爷当众说家里一团糟,自然免不了幸灾乐祸一番。
她与杨氏都是妾,杨氏却能管家,她心头万般不痛快,一双狐媚眼此时悄悄打转,只等这事完了过去,能跟相爷将管家差事要过来。
谁料,白宁徽接下来的话,一下子就戳了赵丹的心窝。
“相府乃大辛第一府衙,府中一团糟,此乃大事,本王定会替相爷禀明圣上,请圣上派女官前来整顿一二。”
白宁徽唇角勾着冷意,丝毫不理会花鸿志话里的意思。
既然这老头有脸说自己府里乱,便不要怪他这个王爷替臣子分忧了。
大辛这个国家说来也有趣,朝廷里有专门一个署衙,名叫内眷署。
便是指点朝中从四品以上官吏府中掌事夫人,内宅管理之术。
如此,明面上是为了保朝中各大员,内宅安定。
但这些大员都不傻,知道皇上这是以控制各府内宅,来更加牢固地控制整个朝廷。
不过,那些每半月就要去内眷署报道的夫人们,倒是不知其因。
深为自己能有资格入此署衙,受朝廷优待,结交更多高官妻眷,而感到万般荣幸。
此事,花鸿志身为丞相,断然一清二楚。
从前王氏也是常去的,为他联络和结交朝中各官员女眷,对他本是有益。
却不想,这小小的署衙,竟会反过来要控制相府。
花鸿志顿时心慌了,连忙躬身求饶道:
“王爷!小臣知罪,相府内务如今小臣已然交于妾室杨氏管理,她现下已然上手,不日便能焕然一新!”
“那么,这府中丫鬟之事,究竟该由谁来交代?”
白宁徽冷蔑地睨着这换嘴换得比风还快的老家伙,语气阴寒地问。
花鸿志这下没话可说,他也想交代,奈何他当真不知府里发生了何事,只好眼神瞥着杨氏,示意她自己交代。
杨氏此刻心中不知是喜是悲,看到他的目光,唯有硬着头皮朝王爷行了一礼,柔弱地回话了。
“王爷恕罪,如今府中事物由妾身杨氏安排,可这梦儿屋里的丫鬟云朵,此前确实失踪不见了,妾身也一直差人打听,妾身料想那奴婢,是背着众人逃走了。”
“骗鬼去吧你!相府好吃好喝还有工钱,我家金妹又不是个傻子,跑你个狗娘养的!”
先前因为王爷和相爷说话,跪地的几人没有胆子插嘴,这下听了杨氏的话,咆哮声勃然而起。
相府众人乍一听如此粗鄙不堪的话,皆是嫌恶之色。
被骂声直冲的杨氏,宜秀端丽的脸顿时沉郁,她不愿和这样的下等人争舌,只红了眼眶,低声同王爷道:
“那丫鬟现下确实不在相府了,此事还是梦丫头同旭尧少爷提及的,王爷若不信,便让衙差一并搜搜吧。”
“还搜什么啊,我家金妹定是被你们相府的人害死丢了出去啊!王爷,草民苦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