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觉得愕然,这是什么声音,一个评判在评判期间发出这样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声奇怪的声音让正准备开溜的陈二秀止住要逃开的脚步,四秀等人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朝着白先生看去。
至于何家那边,就不用说了。五个姐妹,五朵金花的脸上都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就等着看陈宝珠的笑话。
当然,这一切都必须通过白先生的评判。
以何家三秀的杰出表现,何家其他姐妹都等不及白先生的评判了,就要上前一步,对陈家大加嘲讽。
但是,白先生却莫名其妙“咦”了一声。
何家姐妹有些面面相觑。白先生发出这么奇怪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淑萍眼珠一转,上前一步道:“白先生,是不是这诗作做得实在太不堪入眼啊?不怕的,你就念出来吧,我们姐妹几个也好学习学习。哈哈哈!”说完,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她没有笑上几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白先生已经转过头来,很威严地瞪了她一眼。
何淑惠扯了自家姐妹一把,低声道“妹妹,别乱来,白先生自有分寸的。”
她也以为,白先生的疑惑发声,是缘于陈家小五的诗作实在是太逊了,于是她微微一笑,问道:“白先生,可否让我一观陈家妹妹的大作?”
白先生并没有理会何淑惠,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道:“神来之作啊。老夫怎么觉得这诗……就是好啊。还有这苍劲笔锋……”
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定陈宝珠,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请问这位陈家秀,可是曾经的帝师。后来的陈侍郎的后人?”
白先生说得又急又快,双手微微有些颤抖,显示着心中的极度激动。
这位陈秀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之前他的手下收集到的情报,只说这位秀是伯宁侯的兄弟的后人,因家中遭受过一迟难,这才到京城投亲,其他的就打探不出来了。所以,他一直以为,这位陈秀不过是伯宁侯府的一个远亲,没有想到她竟然与曾经的帝师有着这么深的渊源!
由于陈父遭贬的事情涉及朝中一些隐讳。所以,伯宁侯府即便接回这个女儿,对外也不过称是一个远方兄弟的女儿。而京城里。但凡知道陈宝珠身世的,因了一些不可明说的隐讳,也不敢公然道破陈宝珠的身世。这样一来,如果陈家自己不说出去的话,陈宝珠的身世在京城里。便极少有人知晓了。
陈宝珠疑惑地看着面前有些失态的白先生,微微点一下头,同样压低声音道:“陈侍郎正是家父。”
白先生顿时激动起来,声音有些变了:“你真的是陈恩师的女儿,陈侍郎府唯一的幸存者?”
他不会忘记,多年前。他一介苦寒书生,寒窗苦读,终于应试得中。就是当时身为帝师的陈父看中他的才华。在皇帝面前进言,钦点他为探花郎的。
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在心,但是陈侍郎一生清正廉明,他多次拜访均遭拒绝。后来。陈侍郎就出事了。他也曾派人暗中寻访陈家后人,但是。所有的传言都说,陈家家破人亡,再无后人,他也就作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竟外地见到了陈氏后人。
陈宝珠疑惑地看着他,这些年所发生的各种事情,已经让她养成警惕之心。她沉稳地低声道:“先生何以知道我是陈侍郎的女儿?”
白先生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猛然走到桌子正中央,指住桌子上摆着的那幅字作高声道:“如此清新奇特,不拘一格的笔法,一直是我辈所祟尚的。这些年来,京城里一直有多少人想学得这种笔法,都不得其要领,陈秀不但学得其精髓,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实属难得呀。”
陈宝珠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笔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想来自己一直喜好书法,见陈父的字迹苍劲漂亮,于是便用心去学,后来稍加改进,没想到倒学得一手跟陈父一模一样的笔法了。
作为翰林院的编修的白先生,多年来德高望重,很少给出这么高的赞誉。一时之间,四周人群顿时沸腾了。大家齐齐把目光聚集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十三岁忻娘的身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白先生口中的赞誉之辞是对她说的。
当然,人群里不管有震惊之后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陈宝珠的,比如何氏五姐妹。而在陈家这边,二秀已经无比震惊地转过头来,不敢相信地瞪着陈宝珠。她漂亮的丹凤眼瞪得大大的,像看一个怪物。
六秀与七秀的神情有些呆呆的,问道:“四姐姐,白先生所称赞的这个人,是五姐姐吗?”
四秀猛然回过神来,拒她的心中也无比的惊讶,但是这一局毫无疑差问,是自己这一边赢了。
她欣喜地拍了拍两个妹妹的肩膀,笑着说道:“当然是咱们府的五秀了。没想到这个小五,平日里沉沉默默的,还真有两下子。”
“那我们向五姐姐道喜去。”六秀七秀欢呼着,跑到了陈宝珠的身边。
二秀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想到是自己这一边击溃对方,赢得这场赛事,她就觉得无比荣耀起来。迈着小步,昂首挺胸走了过来。
经过何家姐妹身边时,二秀还不忘炫耀地斜睨了她们一眼,轻轻叹口气道:“别人不是常说吗,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看来还真是如此呀。”
“你……”何淑惠被气得快要吐血。她气呼呼地瞪着陈二秀,却又发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