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妃,事情,真如你所说?是巫师试图……轻薄岑妃?”看来,皇上还是有点不大相信。
回雪坚定不移的道:“皇上,小荷塘一事,王福全王公公恰好也在那里,若皇上不信,皇上不如问他。”
王福全一直是贴身伺候的,皇上对王福全的信任,甚至多过对回雪的信任,听此话,便问王福全:“你说。”
王福全赶紧跪倒:“奴才本来在廊下看着小太监们熬药,可是巫师说,要让奴才随他到小荷塘去,奴才怕巫师不高兴,且皇上当时睡着,不必奴才伺候,所以奴才才跟着去了,可到了小荷塘以后,巫师只说他要去小解,便让奴才站那等着,奴才等了一会儿不见巫师回来,怕皇上醒了,没有人伺候,所以急着去找,没想到…….却正巧遇上巫师他……他试图轻薄岑妃娘娘…….当时,他把岑妃娘娘按在假山那里,幸好各位娘娘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福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一向相信王福全的话,却还是有一些疑问:“巫师叫你去小荷塘,是为什么?朕记得,他跟你,好像一直没有什么交情。”
王福全语塞了。
他总不能说出,巫师带他到小荷塘,是为了证明,岑梨澜主动邀约的巫师。为了让王福全做个见证。
岑梨澜拢拢头发,磕了头道:“皇上。巫师曾跟臣妾说,他最得皇上的器重,王福全是皇上才用的起的奴才,如今,也得伺候巫师,巫师觉得他自己。就如皇上一般尊贵。”
这些话,巫师自然没有说过,不过是岑梨澜的杜撰。
咔嚓一声,乌黑的天空,被闪电撕了一道口子。
接着便有瓢泼大雨落了下来。
大雨带着泥土的气息,砸在养心殿的台阶上。
很快。台阶下便聚集了一条浅浅的小溪。
雨水冒着泡,欢快的向远处流去。
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
雷声轰鸣。震耳欲聋。
巫师的尸体,还静静的扔在那。
雨水冲刷在他身上,他身上的血便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慢慢的向养心殿外流去。
院子里都是血腥气。
皇上看了眼翻倒的药罐子,又看看跪成一排的妃嫔,只得铁青着脸进了养心殿。
王福全挥挥手。很快,巫师的尸体被抬走了。
廊下的雨很大。
妃嫔们松了一口气,虽没有撑伞。却还是十分欢快,扭过头去,结伴回自己宫里去了。
养心殿门口被巫师的血染红了。
岑梨澜站在那些鲜血当中,幽幽的吐出一句:“我总算信了,所谓血债血偿,如今能杀死巫师,心头除了一大患。”
回雪咳嗽了一声。
如今还在养心殿里,说话自当要注意。
雨水淋湿了岑梨澜的头发,也湿了回雪的衣裳。
天气寒冷,雨水很凉。
王福全已撑了把油纸伞来,一面将油纸伞递给烟紫,让她为回雪撑着,一面又从腋下另拿了一把伞,交给苗初,让她为岑梨澜撑伞。
王福全一直送回雪到养心殿外。
宽厚的宫墙淋了雨,本来红色的墙壁也变成了暗红色。
养心殿外拉起了雨幕,左右看不到一个人影,脚下的水哗哗直流,王福全凑在大门口,望了一眼养心殿内室,见没有奴才跟着来,这才哈着腰道:“奴才就不远送了。”
回雪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今日的事,多谢王公公周全。”
王福全脸上一红,继而叹了一口气:“不过都是小事情。郁妃娘娘有如此的胆魄,才让奴才佩服。”
隔着几步远,王福全的声音都被雨水打散了,他便又道:“郁妃娘娘所作所为,实在是为宫里除了一害,奴才虽担心皇上的安危,却也不忍心看那巫师胡作非为,长此以往,宫里不知还有多少位娘娘要遭殃,如今他死了,老天爷下了一场雨,雨水冲过,这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
回雪笑了笑道:“皇上的药罐子好像倒了,王公公还是回去帮皇上熬药吧,不然,皇上不见你,要着急了。”
王福全这才打着千儿回去了。
岑梨澜依然搀扶着回雪的胳膊。
回雪指甲上所佩戴的赤金护甲划过她的衣袖,岑梨澜衣袖上有大朵大朵绽放的海棠,绣娘们手艺好,这海棠花凸凹有致,像是活了过来似的。
“宫里的女人,就跟这花儿一样。”回雪收回了手,踩着雨水往前走:“今日在小荷塘,没有吓到你吧?”
岑梨澜笑着摇摇头:“知道你们在假山后面埋伏着,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反正我知道,只要巫师敢稍微动一动,你们就会从假山后面出来救我了。”
回雪点了点头。
但为了杀死巫师,让岑梨澜以身犯险,她还是心有内疚:“我知道,你一直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又何况是应付巫师那种猥琐小人呢,怕回永和宫以后,你会做噩梦了。”
岑梨澜摇摇头:“如今我只想着,咱们应该早一点下手,早一点下手,上官贵人……..上官贵人便不会受这样的凌辱,如今,上官贵人已死了…….”
回雪也一阵唏嘘:“所谓自做孽,不可活,上天有慈悲之心,可若一个人不知收敛,等待他的,最终会是死路一条,巫师在宫里呼风唤雨,如今死了。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小太监拖走,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
“皇上口口声声器重巫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