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胆子大些的妃嫔,抱了脑袋大的一块石头就往巫师身上扔,有的人,甚至去卡住巫师的脖子。
巫师双眼暴红,石头落在他身上,疼的他直叫唤。
这些日子以来,一提及割肉熬药的事,妃嫔们便吓的哆嗦,如今终于可以把内心的恐惧与愤怒发泄出来,她们纷纷抱起石头,往巫师身上投。
巫师一开始还骂骂咧咧,到后来,伸了两下腿儿,脸上青紧,一动不动了。
妃嫔们这才扔了石头,有人试了试巫师的鼻息。松了一口气:“他死了,终于不用作恶了。”
有的人却害怕起来:“巫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就这样死了,皇上会不会追究呢?若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回雪镇定的道:“巫师的死,你们也都瞧见了,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试图轻薄岑妃,大伙是为了救岑妃,所以才失手杀了巫师。”
妃嫔们纷纷点头:“对,对,是因为他轻薄岑妃,岑妃一向本分,又不是水性的人,却被巫师这样轻薄,咱们姐妹看不下去,才动手的。”
有的人却道:“养心殿的王公公也在这儿,不知王公公,一会儿会怎么跟皇上说?”
她们在质疑王福全。
王福全哈着腰道:“这儿的一切,就如各位娘娘所说,是巫师试图轻薄岑妃娘娘。”
“那书信的事?”
“奴才从来不知什么书信的事。”王福全斩钉截铁。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巫师死的凄惨,当把他的尸体抬到养心殿时,养心殿外熬药的小太监吓的扔了蒲扇,打翻了药罐子,蹲坐在地上大声嚷嚷:“哎呀,不得了了,巫师大人死了。”
养心殿的小太监一向训练有素,哪怕是六月下大雪,他们也十分镇静。
可如今,却嚷嚷的养心殿上下奴才都听见了。
连在养心殿里擦花瓶的婢女都跑出来看热闹,瞧着巫师紫涨的脸,还有全身上下那些血迹,吓的捂住了眼睛。
一行妃嫔齐齐跪倒在养心殿外。
皇上本来在床上养着,听廊下嚷着巫师死了,他大惊失色,慌不迭的下床,却站不稳,忙叫王福全:“快来扶朕。”
王福全与回雪交换了眼神,这才哈着腰去扶了皇上。
对妃嫔们来说,巫师是仇人,可对皇上而言,巫师却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把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巫师身上,一双眼睛四下打量,看到台阶下巫师直挺挺的躺着,他又气又惊:“还不快叫太医?”
“皇上…….巫师他已死去多时了。”王福全小声回话。
皇上却不信:“叫太医来!”
小太监一路小跑的去太医院叫了太医。太医们围着巫师,把脉的把脉。翻眼皮的翻眼皮,可到最后,却还是摇摇头:“皇上,巫师他…….死了。”
皇上脚下不稳,瘫软在王福全身上:“是谁杀了巫师,朕要把她千刀万剐。”
台阶下跪着的妃嫔跟商量好了似的。纷纷磕头:“皇上,巫师他……是臣妾们杀的。”
皇上怒盯着妃嫔们,如果他的指头是箭的话,妃嫔们早就中箭身亡了,皇上一个个的指着她们,恨的牙痒痒:“你们…..你们真是胆大妄为。巫师对朕有多么重要,你们懂么?你们为什么要害死巫师?”
妃嫔们低着头。若在往日,皇上这样跟她们说话,她们一定吓的哆嗦了,但此时,她们心里却有了底,并不十分害怕。
所谓法不罚众。
巫师是她们联手给杀的。皇上总不至于要惩罚大伙。
而且,这事上头有回雪与岑梨澜顶着,所谓天塌了先砸个高的。这些个位分低的妃嫔,一点也不担忧。
“郁妃,你说,是怎么回事?”
回雪缓缓的道:“皇上,臣妾们与岑妃在小荷塘游玩,可岑妃在假山那里与我们走散了,我们四下寻找,却发现巫师在假山后面,正要轻薄岑妃,岑妃是皇上的妃子,是永和宫的正经主子,且育有两位阿哥,若被巫师给轻薄了,那对皇上,对这后-宫,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当时臣妾们救岑妃心切,便拿了手边的东西扔巫师,没想到,他却死了,臣妾们犯了错,求皇上责罚。”
妃嫔们纷纷点头,此时伏地磕头,等着听皇上的示下。
皇上盯着岑梨澜。似乎是不大相信。
岑梨澜来养心殿之前,已拔下了发间的簪子,此时她披头散发,脸上也故意抹了灰:“皇上,上官贵人被强暴一事,是皇上同意的,难道,臣妾被巫师轻薄,也是皇上同意的吗?若真是这样,臣妾无话可说,甘愿以自己的命来抵巫师的命。”
皇上无言以对。
岑梨澜流着泪道:“皇上,臣妾自知无德无能,不配伺候在皇上身边,皇上龙体欠安,臣妾也不能伺候在侧,但臣妾为皇上养育两位阿哥,臣妾的名声不要紧,若臣妾真被轻薄,以后让五阿哥,六阿哥如何面对这宫里宫外的悠悠之口?”
回雪帮着岑梨澜说话:“皇上,岑妃一向洁身自好,若真被巫师轻薄了,怕她会立即寻死,臣妾们念着岑妃的洁身自好,才觉得巫师所作所为,实在人神共愤,所以才…….”
皇上仰着头,望着养心殿外的乌云。
乌云笼罩在半空,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