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三口瞠目结舌地看着姚长生,吞咽了下口水道,“这样也行。”
“为了收税,巧立名目,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姚长生眼神冷冷的,声音微凉道,“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这皇帝也缺钱的吗?”陶十五挠挠头憨憨地说道,“他不是坐拥金山银山的吗?”
“家大业大,开销大,坐吃山空,经年累月下来,可不就缺钱。”姚长生粗略浅显地说道,“就像咱们进城,抬脚动手都要钱,这皇帝一个字赏,那都是钱!”
内因很多,不可能三两句话说的清楚的,但总归两个字:缺钱!
“这样做皇帝还真够倒霉的。”陶七妮目光锋利,沉着冷静地说道。
“你咋这样说,还同情起他了。”陶六一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那我问你,皇帝再能吃他一餐吃多少,他即便是宫殿都铺上金子,他睡也不六尺的床。这税难道都是他铺张浪费的吗?”陶七妮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说道,“可挨骂的却是他。”
“你这么一说。”陶六一迟疑地看着她说道,“还真是耶!可那么多税都花在谁的身上了。”
“现如今的大头在剿灭义军!”姚长生抬眼看着他说道,“燕廷是为了剿灭义军早已不顾一切了,为了军费,只能是杀鸡取卵了,劫财于民了,再加上各地贪官污吏从中取利,暗中加征。”顿了一下又道,“比如万岁节要到了,户部颁旨,朝廷每户人家孝敬五十钱,此旨传到州府,便会是一百钱,传到县镇,便会是一百五十钱,等到衙门官吏下来收取的时候,变是两百钱,最终上缴朝廷的时候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都落到了各级官吏手中了。”
姚长生敛眉沉思,她这个话题状似随意,可深挖的话不敢想象,触及了各级官僚的根本利益。
“官吏如此残暴,难道这衙门里就没有清官了吗?”陶六一面色阴沉如水看着他说道。
“苛政之下,绝无清官,因为朝廷早就断了官吏们的饷银了。”姚长生看着他无奈地说道,“为官不贪,自个也会饿死的。”
“啊?”陶家三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姚长生,“官老爷没有俸禄的。”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听到的。
“嗯!”姚长生轻点了下头,“国库都空了,哪里还有钱发放俸禄。”
“那这个要怎么解啊?”陶六一伸手摸摸脖子看着他问道。
“借皇帝老儿的人头一用。”陶七妮闻言随口就说道。
“妮儿!”陶十五闻言大喝一声道。
“耳朵没聋,您不用这么大声,我听的见。”陶七妮揉揉自己的耳朵道。
“你听不见,有些想法就是在心里,也不能说出来,这嘴上没个把门的。”陶十五黑着脸看着她数落道,“你是不是仗着你身手好就为所欲为啊!和那些动物比起来,人反而更可怕,杀人不见血的。”
陶六一着急地看着沈氏使使眼色,赶紧劝劝爹。
沈氏无奈地叹口气,这要怎么劝吗?
“姚公子,给俺讲讲皇帝呗!俺们现在对他一无所知。”陶六一见沈氏不接这茬,想了想开口道。
姚长生闻言黑眸轻轻晃了晃,“这燕顺帝,我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清澈的双眸跳动着火焰看着他们说道,“就连殿试的时候也没见过。”
又详细的介绍了一下科举制度,听的陶家三口晕乎乎的。
总之最后得出一句话,那就是姚长生也不知道皇帝啥样。
“那皇帝不上朝,整日里在干什么?”陶六一眨眨眼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比我跟你们说的隋炀帝和纣王还无道,混上十成。自从他继位之后,深居内宫,不理朝政,荒淫与酒色之中,奸臣当道,朝廷是乌烟瘴气。”姚长生毫不客气地说道。
陶家三口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陶十五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这样说皇帝,不怕杀头吗?”
姚长生错愕地看着他,略微沉吟了一下,“你们打算投靠义军了,还怕什么?”
“俺们这不是担心你吗?”陶十五黑白分明的双眸盈满担心道。
“天高皇帝远……”姚长生闻言笑了笑道。
陶七妮耳朵微动,猛然刹车,“他们来了。”打断了姚长生的话。
郑通和邓和两人扶着一个走路颤巍巍的郑老伯进来,人到也干净,只是瘦脱了形,仿佛一阵风就吹跑了。
郑老伯进来看着他们赶紧赔不是道,“小孩子不懂事,惊扰各位了,实在不敢再麻烦了。”粮食现在可是稀有的很,肉就更加不能要了,小孩子不懂事,做长辈的不能不明理。
“没关系,我答应他们的,做人要言而有信。”姚长生目光清明地看着他温和地说道。
“不了,不了。”郑老伯微微摇头道,“孩子们我们走。”
“老伯,这是我们打猎打的,您千万不要误会。”陶十五看着他释义地说道,“看形状也知道是野鸡啦!可以放心的吃。”
“我……我没有这么想。”郑老伯迟疑了一下赶紧说道。
“老伯,听您孙子说您是管钱粮的,衙门口的,那么对于朝廷有没有最新的消息。”姚长生双眸希冀地看着他问道。
“你要问朝廷最新的大事,那就是兵部侍郎姚家被满门抄斩的事情了。”郑老伯看着他缓缓地说道。
“你说什么?”尽管早已知道,毫无准备下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姚长生还是无法坦然的面对,腾的一下站起来,三两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