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上前将手里的两只烤鸡塞到了郑通他们手里道,“拿着!”
两人拿着烤鸡拔腿就向外跑,忽然停下来,感激地看着他们鞠躬道,“谢谢。”话落转身眨眼间跑了没了人影。
“娘,我看咱们剩下的肉保不住了。”陶七妮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陶六一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不解地问道。
他们重新坐在篝火旁,继续将手里的野鸡给烤熟了。
“他们来了,其他人还会远吗?”陶七妮看着他轻笑出声道。
“那怎么办?”陶六一皱着眉头说道,忽然笑了笑道,“不怕咱们再打猎。”眼底跃跃欲试之情溢出双眸,“正好试试我的身手。”
“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免了,等一年半载再说吧!”陶七妮看着他毫不客气地说道。
“啊!要那么久。”陶六一如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下子就蔫了。
“而且现在没有了芦苇荡,想打猎没那么容易了。”陶七妮轻蹙着眉头看着他们说道。
“呃……”陶六一迟疑了一下道,“不怕,不怕,俺相信越来越好。”
陶七妮看着乐观的小子,相比于前些日子暮气沉沉的,这些日子活泼了许多,也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朝气蓬勃。
“这繁华之地怎么变成这样了?”陶十五满眼困惑地看着姚长生说道,“用你们的话,这里可是粮仓啊!不该好好的保护吗?”
“正因为是粮仓,兵家必争之地,连年兵祸,致使田地荒芜,无人耕种。”陶七妮眸光悲悯的看着残垣断壁说道。
“燕廷大军出兵剿灭义军每路过此地,皆鸡犬不宁。”姚长生看着他们气愤地说道。
“为什么?”陶六一不解地看着他们说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陶七妮琉璃似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那朝廷就没有粮草吗?”陶六一挠挠头憨憨地说道。
“有粮草就不会这么祸害了,即使有良田朝不保夕的,还让人怎么安心的种地。”陶七妮深吸一口气看着他无奈地说道。
“唉!俺们的愿望很简单,有地种,有粮吃,有衣穿,可现在……”陶十五连连摇头,尽是无奈。
“那这跟土匪有啥区别。”陶六一忍不住爆粗口道。
“披着官服的土匪。”陶七妮看着他们一语中的地说道。
“到底什么原因啊?这里可是东京啊?”陶十五双眸困惑地看着他们问道,“姚先生说的《清明上河图》那是怎样的繁华。”
“万税、万税,万万税呗!”陶七妮闭了闭双眸,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道。
“错了,错了,是万岁,万岁、万万岁。”陶十五看着她赶紧纠正道。
“爹,是赋税的税。”陶七妮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薄唇轻启讽刺道。
“你这孩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陶十五惊恐地看着她说道,“你也给俺收敛点儿,小心隔墙有耳。”
“哼!皇帝老儿又管不到咱。”陶七妮翻了白眼,冷哼一声道,“这么搞下去,这龙椅还不知道坐不坐的稳。”
陶七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有进步,没有动不动让她跪着,以死谢罪!
“越说越离谱。”陶十五蹭的一下站起来道,“你给老子闭嘴,不准在胡说八道。”
“知道了,不说就不说,”陶七妮扁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
这丫头对皇帝真是没有一点儿敬畏之心,这样可不行!也许是小地方出来不知道吧!在他们眼里地主已经是天了。
不过陶十五教训得对,这丫头太口无遮拦了,这祸从口出,可是要掉脑袋的。
“好了,你别数落妮儿了。”沈氏出面打圆场道,紧接着问道,“还是跟俺们解释一下这税怎么回事?”
“苛政猛于虎。”陶七妮看着他们挑眉薄唇轻启道。
“你别给我掉书袋,说些俺能听懂的。”沈氏一巴掌拍在陶七妮的后背上说道。
“还是我来说吧!我在翰林院翻过钱粮账册,那是三、四十年前的,就看道燕廷每年加租,比如一亩地能打出两担谷子,各种租税就能收到三担有余,致使农民越种地越贫穷,越勤劳越无望。久之都不愿意种地了。”姚长生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俺们深有体会,种了这么多年地,吃的是草根、树皮,就这还欠着地主几十年的租子呢!”陶十五心有戚戚地说道。
“啧啧……爹啊!这您孙子出生可就欠这帐呢!”陶七妮眼波流转算了算笑着打趣道。
“谁说不是呢?欠租还租,这不是天经地义吗?”陶十五咬着唇瓣看着她道,“只要不死,就得一直还。”
“爹,不用还了,地主跑了。”陶六一抓着陶十五的胳膊摇着激动地说道。
陶七妮闻言一个仰倒,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了,这一个月来的历史白讲,这思想觉醒不是一朝一夕的。
你叫不醒一个麻木的人。
“爹呀!您都打算投靠义军了,还交什么地租啊!”陶七妮好心地提醒他道。
“是哦!”陶十五挠挠头傻乎乎地笑道,“都忘了这茬了。”
陶七妮看向姚长生道,“听你的意思这应该是普遍现象了。”
“嗯!我中进士那一年,中原一带,朝廷的赋税竟然收到了五十年后,一直收到了农民的孙子辈了。”姚长生看着他们唏嘘道。
“看吧!我没说错吧!这可是万税。”陶七妮看着他们轻哼一声道。
“有那么多名目吗?”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