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看着眼前如炼狱一般的情景,他们渐渐的也不打了,甚至向后退了退,红唇轻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如此清晰的在眼前上演,这一仗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中,终生难忘。
“大……大哥,咱们怎么办?”唐秉忠打马走过来靠近他小声地问道,老实说他也是久经沙场的,残肢断臂也见过不少。
可是今儿场面让他有些反胃!
浓稠的血汇成溪流,在大地上交错而过。战场尽成血肉磨坊,惨烈犹如人间地狱。
如蝼蚁一般的百姓所爆发的怒火,任谁都招架不住。他们用森森的利齿将他们的骨头咬得粉碎。
“等!”楚九轻轻吐出一个字道,不然还能怎么办?被愤怒支配的百姓,只会粉碎眼前的一切,现在上前无异于自寻死路。
屠戮一直持续到傍晚,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浇醒了愤怒的百姓,一个个跪倒在地放声痛哭!
雨势越来越大,冲散了空气中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儿。
跪在地上的百姓哭够了,他们迎楚九进城。
姚长生则留下来打扫战场,那些死去的人不论是守军,还是死去的百姓,都入土为安。
自己这边的伤亡统计出来后,只有伤,没有死亡。
如此大胜,楚九他们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气。
兄弟们这身上都带着止血药,现在没有用上,直接给城中百姓上药包扎。
*
姚长生天蒙蒙亮打扫完战场后,提着两把钢刀和一副盔甲走到了楚九面前,“主上,你看这大刀。”
此时大帅府灯火通明,楚九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这刀怎么了?”
“主上你看。”姚长生退后两步,左右手持这着两把钢刀,砰的一声互砍,啪嗒掉落在地上。
楚九看着断裂的钢刀,给惊掉了下巴,“这么脆。”
“这是偷工减料了吧!”唐秉忠拾起来地上断了半截的钢刀,“看看断面,这根本糊弄人的。”
“主上你在看看这盔甲。”姚长生将断了一半的钢刀放在椅子上,弯腰拎起了仍在地上的盔甲。
“这盔甲怎么了?”唐秉忠上下打量着他手中的盔甲道。
“秉忠,拿咱的大刀砍下试试,”姚长生看着他努努嘴道。
楚九黑眸轻闪脑中隐约有了猜测,就等着秉忠砍一刀试试了。
唐秉忠从兵卒手里拿过大刀,直接一刀砍上去,这盔甲直接给劈了两半了。
“这……”唐秉忠不敢置信地看着盔甲,“这可是铁制的,咋还不如咱的兽皮盔甲呢!”
“那钢刀也是铁制的,不也两半了。”楚九漆黑如墨地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真是作死啊!真跟咱打起来,消灭他们如砍瓜切菜般简单。”唐秉忠微微摇头道,“这守城的还是王爷呢!就这么被糊弄了。”
“这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姚长生将手里的盔甲啪的一下扔在了地上。
“这兵器、盔甲是他自己造的,还是朝廷发放的。”唐秉忠忽然想起来道。
“即便他有王爷的身份,也不可能私造兵器的。这严格说起来就是谋逆,杀无赦,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姚长生深邃的双眸看着他们认真的说道。
“这还王爷呢!燕廷就发这破铜烂铁,这分明是坑人吗?”唐秉忠眨了眨眼看着他们说道。
“坑自己人没商量。”楚九抿了抿唇说道。
姚长生随意地说道,“也许就因为是王爷,在咱们眼里那是不可撼动的存在,打定主意没人敢动,虚张声势呢!”
“不管那么多,我现在只想知道搜刮了那么多银子呢?都花哪儿去了。”唐秉忠眨眨眼看着他们说道。
“不知道。”楚九看着他微微摇头道。
“主上,从他的府库里没有搜出来吗?”姚长生诧异地看着楚九问道。
“感觉数量上对不上,跟一个县城的府库差不多。”楚九轻皱着眉头看着他道。“以他贪财的速度,不该有这么少,所以说不过去。”
“那这钱哪儿去了?”唐秉忠闻言哇哇大叫道,突然激动地说道,“有地窖,地道,或者其他的藏银子的地方。”
“这是省府官衙,都是制式的,不是他的私宅,有密室,建多少都行!”姚长生沉吟了片刻看着他们说道。
“可是咱打探的消息这家伙没有私宅,一直都是住在这官衙的。”楚九抬眼看着他们认真地说道,“就是花天酒地也不该这么少。”
“他不会把银子都送到京城了吧!”姚长生琥珀色的瞳仁微微流转,看着他们突然说道。
“有可能,朝廷缺钱,所以都北上了。”唐秉忠想了想道,“所以才这么如此狠的搜刮民脂民膏。”
“那这萨姆野汉,银子自己没花多少,朝廷送来的兵器和盔甲,咱不知道该说啥了。”唐秉忠砸吧了下嘴,突然不是滋味儿的说道。
“甭管如何庐州城咱拿下了。”姚长生深吸一口气道,“还是想想怎么安抚民心吧!”
“这还用说,开仓放粮,先有的吃再说。”楚九想也不想地说道,“等一下,这粮食不会也没有吧!”
“有,有。”郭俊楠大步流星的走过来道,“满仓、满仓。”
“呼!那就好。”唐秉忠长长的出了口气,“粮食比金子贵重。”唏嘘道,“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么多张嘴等着吃呢!”
“虽然我不想泼大家的冷水,可是咱拿下庐州,怎么孝敬顾大帅。”姚长生面容冷峻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