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四口,妻子和两个孩子在中年男人的呼唤下很快从屋内走出来,妻子三十多岁,孩子一个十五六岁,一个十一二岁。
队正拿着户籍簿一一询问这一家人的姓名和年龄,又把问里正:“是他们吗?”
里正连忙点头:“对对,是他们一家四口,都是本人!”
队正扭头举起手向屋里挥了挥手,金吾甲士们或手持长枪或手握横刀快速进屋搜查,尽管苏扬在事前已经严厉的申明了军纪军规,但搜查要快速进行,将士们进屋之后也不可能轻拿轻放,虽不说翻箱倒柜,但闹出的动静还是不小的,被搜查的百姓居民们都是一阵担忧,若是打坏了家具和碗碟又花钱买新的。
兵士们很快从屋内一一走出来,纷纷禀报没有发现吐蕃细作。
队正挥手:“去下一户!”
将士们迅速列队直接去隔壁,队正知道兵士们搜查时难免会磕磕碰碰弄坏一些东西,他对这中年夫妇抱拳:“多有得罪,家中若有物品在搜查的过程中损坏,事后尔等可至右金吾卫衙门报备登记,核实无误之后我等照价赔偿,告辞!”
中年男人急忙作揖:“无妨,无妨,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您好走!”
百姓们是最不愿意自找麻烦的人,更何况对象还是官府,就算兵士们在搜查时弄坏了财物,一般的百姓也都忍气吞声了,哪里还敢去官府衙门索要赔偿?
苏扬跟着第一队一连搜查了十几户人家,都没有发现吐蕃细作的踪迹,将士们在搜查过程中虽然动静闹得不小,但手底下还是有分寸的,基本上没有弄坏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说在房子里找人也用不着碰那些容易破碎的小物件。
礼泉坊,十六里七十九号。
彭九斤带着十个甲士匆匆赶来了过来,他们在屋前停下,屋里有灯光射出来。
“嘿,油灯都点亮了,这说明屋里有人,校尉这下料错了吧!”
彭九斤心里嘀咕了几句,对带来的兵士们低声下达命令:“你们两个去屋后,别让人从屋后跑了;你们几个跟我进去搜查,你们两个留在屋外接应、警戒,若是有人逃出来,立马拦住,别让人跑了!”
“诺!”兵士们齐声答应。
“走!”彭九斤说着就带头走到了屋门口伸手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一间没有前院和后院的房子,在长安城里很多都是这样的房子,长安城寸土寸金,是当前世界上地价最高的城池,一般普通百姓房子哪能带院子?老百姓们在长安城力能有一间像样的、能住人的房子就不错了。
彭九斤连续敲了几次门,始终不见有人来开门,屋内也没有人出声,他意识到不对劲,伸手用力一推,门开了。
“跟我上!”他提着横刀当先走进了屋内,其他人也鱼贯而入。
堂屋里点着油灯,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地面铺着木板,靠墙的榻榻米上有一张矮长几,其上放着几个碗碟,都用盘子盖着,除了地面使用木板、榻榻米和矮长几有着唐人的风格之外,屋内其他装饰都有着明显胡人的习俗。
兵士们分开去搜查几个房间,彭九斤来到长矮几旁边坐在榻榻米上,他伸手揭开长几上盖着的盘子,长几上有三个碟子和一个篓子,一碟盐水煮黄豆、一碟水煮青菜、一碟生羊脍,一个脸盆大小的竹簸箕里放着几张胡饼。
彭九斤发现水煮黄豆和青菜上竟然还冒着热气,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粒豆子丢进嘴里,又夹起一根青菜放进嘴里。
“果真是热的!”彭九斤的心里吃惊不已。
“吐蕃细作竟然吃得不错啊,还有羊肉脍!”
生羊脍可不是用生羊肉烤的,而是用生羊肉片混合调料酱汁拌匀之后食用,至于味道如何,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对于喜欢了这种烹调方式的胡人来说很可能是一道美味,而在此时的大唐,也有不少唐人喜欢用这种烹饪方式吃羊肉,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胡人饮食的影响。
这时几个搜查的兵士陆续回来报告:“里里外外都找了,没人!”
彭九斤又从竹簸箕里拿起一个胡饼,胡饼也还是热的,这胡饼之所以叫胡饼,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在烤制的时候撒了一些胡麻,撒了胡麻的胡饼味道与不撒胡麻的饼在气味和味道上有很大的不同,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它的做作方法是从西域传过来的,因此叫胡饼。
制作胡饼所用的胡麻就是白芝麻,白芝麻是胡麻的一种,还有黑芝麻,都是属于胡麻的一种,而胡麻还有专门用来榨油的,这是油用型胡麻。
胡麻又属于亚麻的一种,亚麻分为纤维型亚麻和油用型亚麻,纤维型亚麻是用来纺织布料的,人们常说常用的亚麻布的布料就是取了纤维型亚麻的植物纤维经过多道工序制作而成,胡麻就是油用型的亚麻。
彭九斤啃了一口温热的胡饼,味道还不错,他一边吃一边嘀咕:“还真给校尉算准了,只怕旦增的妻子才走不久!”
一个兵士问:“彭兄,咱们现在如何行事?”
彭九斤当即挥手:“给我搜,翻箱倒柜的搜查,把可疑之物和值钱的······财物都搜出来!”
“诺!”
兵士们动作很快,没过一会儿工夫就把这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一些铜钱和值钱的首饰都被翻了出来,兵士们把这些东西都放在长几上。
除了这些铜钱和首饰,兵士们在搜查时还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