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城内,天明时分。
祝士廉洗漱毕,整衣束带,夺云剑在腰间挂好,推门而出,却见孟姑恼淮筇弥内等候多时,在她身边,有一位彪形大汉,身高八尺有余,肩宽体壮,皮肤黝黑,正抱臂而立,两臂青筋凸现,脸上连鬓络腮胡,一双豹眼正盯着祝士廉。
祝士廉倒是不以为意,走近孟姑娘,孟姑娘坐在一张桌前,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里的两把飞刀,那两把飞刀从左手跳到右手,又从右手跳到左手,一见祝士廉来到,孟姑娘高兴地站起身来,两手一晃,飞刀便不见了踪影。
“祝公子,昨夜睡得安稳否?”
祝士廉只是笑笑,指着大汉问道:“这位?”
孟姑娘神秘地一笑,说道:“这个公子就不必多问了,既然昨晚应允了带公子见我家老爷,小女子自然说到做到,公子请随我来吧。”
说罢,她做了个手势,一旁的大汉便先行出门,祝士廉随孟姑娘一起出门,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夫立在一旁等候,大汉则已先行上马,孟姑娘带祝士廉来到车边,车夫递上一块丝巾,孟姑娘说道:“祝公子,我们的规矩,请蒙上眼睛。”
祝士廉倒是完全不以为意,正待伸手接过丝巾,不想孟姑娘神秘地一笑,跳到祝士廉身后,轻轻的将丝巾系好,一手拉起祝士廉的手,拉着他进到车中。
两人在车中坐定,车子便走了起来,北都城官道修的很好,在车中几乎感觉不到颠簸,但祝士廉仍能感觉到,车子正一路向东而去。客栈本在北都城主道一侧,现正朝着东门方向前进,孟姑娘坐在一旁,能听得她时不时会打开车窗,大概是对窗外做了什么手势,也听不到她有说话。
不多时,车子向右转弯,拐到了一条小路上,路边人声嘈杂,似是临近一集市,北都城祝士廉并不了解,只知道大概自己仍在城中东南方向,想来若是就这么继续走,大致方位还是能分得清的。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突然,祝士廉闻到一股香味传来,心道不好,正欲掩住口鼻,孟姑娘突然靠了过来,抓住他的手,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得罪了,祝公子,我家老爷不喜欢别人知道自己住处。”
祝士廉只觉一阵甜腻,头昏脑胀,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时,祝士廉悠悠转醒,发觉绑在自己眼前的丝巾早已摘去,自己仍在车内,但孟姑娘已不知去向。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并未发觉什么异样,一身内力流转依旧通畅,佩剑亦在自己身旁,于是他站起身,撩开车帘,却见自己身处一个深宅大院的门前,院墙高耸,院门却不大,完全与整个宅院的气势不符。
来时骑马引路的大汉此时正站在车前,见祝士廉出来,脸上露出几分惊异之色,但也只是一瞬之间的神色,他伸出手,似乎是担心祝士廉脚下不稳,但见祝士廉已跳下车来,大汉又是颇感钦佩,伸手指向院门,又指自己,示意祝士廉随他来。
祝士廉随他走入院门,令他惊奇的是,自己眼前是一堵高墙,只能看到两条小径朝向两旁,走道不宽,只限两人并排而走,两旁被高墙遮挡的严严实实,其上并未封顶,但阳光只能找到高墙上头几寸,抬头向上也只能看到一小块蓝天,对自己昏睡了多久根本无从判断。墙上点着火把,一股威压之敢顿生。
祝士廉跟着大汉,那大汉本就身高体胖,祝士廉自己虽不算矮,但眼前的视线还是被眼前人挡了个严严实实。祝士廉无奈地笑了笑,认命一般的跟着走,两人走了二十余步,小径向左转折,道路也愈加收窄,这哪里是什么宅院,祝士廉心想,难怪院门如此之小,这根本就是一座迷宫。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大汉突然停了下来,不知敲了敲哪里,一扇暗门突然打开,大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祝士廉进去,祝士廉也并无顾虑,施施然踏入其中,这是一间颇大的房子,四角四根立柱,房间正中,一道阳光自上而下从天窗直射下来,一个人正立在对面,身形瘦长,还未看清长相,背后轰然一声,房门已然关闭,另一人身形矮胖,此时正立在门前。
两人手中皆提长剑,向祝士廉略一点头,便抢攻而来,两把剑迅捷如风,前后夹攻,一把指面门,一把指后心,但祝士廉并不慌张,眼见两把剑来到眼前,前踏一步,手中剑并未出鞘,身形一侧,右手剑鞘搭在正面袭来的剑刃之上,已将来剑架偏,左手拔剑而出,以剑格架住后方来剑,这两动之间快如闪电,两人见一招突袭未能得手,立即撤剑后退,拉开距离伺机再次进攻。
但祝士廉并未给他们重整旗鼓的机会,见二人后退,立时欺身向前,夺云剑抢攻而至,势若流星,逼得瘦高举剑迎敌,两剑相交,瘦高剑客感到对方内力由剑上压来,虽是左手持剑,仍是势大力沉,自己手中剑屡屡被弹开,一时匆忙,手中乱,步法亦乱,被祝士廉逼的连遇险境。
矮胖剑客见祝士廉急攻瘦高剑客,慌忙向前靠近,意图前后夹攻,不想祝士廉根本没往后看,右手一抬,反手将剑鞘飞袭向矮胖胸口,这一掷完全出乎意料,矮胖不敢大意,停住脚步,以手中剑格开剑鞘,这一停顿,那边祝士廉已又向瘦高进逼两招。
单论武功,矮胖剑客其实是要高于瘦高剑客的,奈何天生腿短,轻功要稍逊一筹,祝士廉此刻已知二人身法,便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河山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