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蕫心双眼紧紧盯着那道身影,心脏骤停一秒,随即如同发动机一样,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个恶作剧!
“咯咯咯,他们要来抓你了,你可要藏好啊。”
小女孩轻笑着,身影一闪,躲到了不远处的树后。
蕫心僵硬着身体,将头埋得更低了。
“捉迷藏,捉迷藏,你来捉,我来藏。藏到柜子里,戴上钥匙不上锁。藏到床底下,不露头来不露脚。藏到大门后,突然出现吓一跳。捉迷藏,捉迷藏,永远抓不着!嘻嘻嘻……”
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忽远忽近,周围似乎多了很多小孩,边拍手边说着歌谣。
蕫心紧紧捂住耳朵,不听不看不想,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更安全。
周围的温度越发低了,空气像结了冰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安静了下来,微弱的风从耳畔刮过。
蕫心慢慢松开耳朵,缓缓睁眼,抬头朝上看去。
横沟边上,无数双形状各异的鞋子紧紧贴在一起,齐齐站在横沟边缘。
视线沿着鞋子往上,一排高矮不一的孩子挤在一起,苍白的脸上,一双双目光呆滞的眼睛齐齐盯着她,“抓到你了!”
蕫心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
桃树下,夸海单手掐住了郭二婶的脖子,眼神冷得吓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竟敢擅自行动!”
“咳咳,”郭二婶双手扒着他的胳膊,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解脱,“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呵,咳咳……”
“别忘了,她是谁带来的!”夸海手指用力,眸子如同霜雪覆盖,冰冷刺骨。
郭二婶放弃了挣扎,双手垂下,闭上了双眼。
呼吸越来越微弱,夸海最终还是松了手,掏出一方帕子擦拭着每一根手指,“没有下次。”
郭二婶大口喘息着,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咳咳,呵,想不到,你竟然会心软。”
夸海皱眉,“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你动心了!”
郭二婶好不犹豫地丢出了这四个字,见夸海毫无反应,索性不吐不快,“这么多年,你我打交道的次数双手数不过来。我虽然不常见你,可哪次行动,你犹豫过?上头指定要的人,你拦不住,除非,你愿意以命抵命,说不准,还能留她个全尸……”
“住口!”
夸海一把将帕子扔到了地上,显然已经被激怒了。
然而,郭二婶却仿佛毫无所觉,撑坐在地上,眼里闪过一抹嘲讽,“明知道结果无法改变,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和她接触。直接一点,不会有任何麻烦。进山失踪的人不少,多她一个不多,到最后都会不了了之,谁会追究?”
“胡春华,我劝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夸海侧头,目光放在郭二婶身上,仿若在看一个死人。
“想杀我?”郭二婶笑了,毫无畏惧地对上了他的双眼,“这么些年,我活着就像行尸走肉,早就该死了。多活一天,都是赚……”
“你就这么笃定,上头会兑现承诺?”
“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郭二婶一把抓住了身侧的杂草,连带着拔起的泥土,扣得紧紧的,“这是我的希望,唯一的希望。哪怕只有一丝,我也要紧紧抓住,绝不放手!”
夸海看着这个为了女儿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的中年女人,既同情又怜悯,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我们都有自己的目的,不只是你。可你要知道,违背上头意愿的下场。擅自行动,发生意外,我们都要为你陪葬。你好好想想,活着,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说完,夸海转身朝蕫心所在的方向走去。
郭二婶伸出双手,怔怔看了半晌,笑了,笑容中带着凄苦,“这双手,早已沾满鲜血,还有机会吗?”
……
雾气已散,蕫心歪倒在横沟壁上,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夸海跳下横沟,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和腿弯,抱起来掂了掂,轻声呢喃了一句,“这么胆小,真是我们要找的人?”
抬脚跨出横沟,夸海朝身后喊了一句,“出来吧。”
一道高瘦的身影缓缓从山坡后站了起来,竟是蕫心在村委看见的那名司机。
“你要找的人,已经进山了。”
司机点头,眯缝眼打量了夸海和他臂弯的蕫心一眼,道:“带个昏迷的女人?我觉得,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你我之间的合作关系。”
在他眼里,女人就是累赘,平常玩玩还行,干正事只会是拖累。
若是可以,他不介意帮夸海这个忙,直接杀了。
夸海横他一眼,将蕫心往他臂弯里一放,威胁道:“磕了碰了摔了,她少一根汗毛,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司机僵在原地,一股怒气在夸海逐渐显现的金色眼眸中,败下阵来。
他是会用毒没错,可对方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制住。
实力相差悬殊,没必要自讨苦吃。
抱一个女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顶多,事情完成后,杀了便是!
司机在蕫心的脸上扫量了一番,心道:长得还不错,杀之前,或许还可以找点乐子。
夸海领着司机,朝深山走去,郭二婶已经收拾好情绪,跟在最后面。
……
黑暗中,严飞一把扣住肩膀上那只手,一个转身用匕首朝对方划去。
手掌冰凉,想象中划破衣服的声音并未响起,反倒像是划在木头上。
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