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钟沁和适才交谈的几位公子淡然行礼:“各位,在下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她便带着从始至终处事不惊的文怀离开。
大家都知萧念难缠,就没有多留钟沁。
她想息事宁人,奈何萧念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
“站住!”
钟沁与文怀挽着手还未走两步,萧念拦在了她们面前。
文怀欲替钟沁解围,但见她神情淡漠,自有主意,话便哽在喉咙里。
少爷睿智机制,一个胸大无脑的刁蛮小姐奈何不了她。
去路被挡住,钟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不耐:“萧小姐,你想做什么。”
“堂堂尚书侍郎品行不端,带着下贱歌姬出席尔雅公主的宴会,成何体统!”萧念轻浮的嗤笑,话语里充满了生为右相女儿的自豪感。
品行不端?
钟沁挑眉,要论品行,恐怕萧念这右相小姐更让人不齿!
萧念的声音不小,很快就惹到其他人注意力。
钟沁在入园时就与人有过争论,现再见萧念找他麻烦,众人都不知该可怜她遇见小人是非多,还是羡慕她成为桃花会的乐子。
议论纷纷围观看热闹的同时,大家也听萧念说出文怀的身份,刹那间目光嘲笑有之,鄙夷有之。
文怀是难得的倾城人物,可若是个风尘女子,身价便是云泥之别。
不远处凉亭里,宇文宥负手而立,凤眸深邃冷沉,俊美的容颜多了两分邪魅,宛如暗夜妖孽,浑身散发的气息尽显冷傲孤僻。
他一瞬不瞬的望着人群中镇定从容的少年,嘴角掠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钟沁哪里没有察觉旁人异样的神情,她轻笑了一下,没有多言,轻描淡写的道;“要说品行问题,我就得好好请教请教萧小姐。”
钟沁顿了顿,凝视着萧念的眸子浮起冷色:“文怀是歌姬,我带着她入席是品行不端,那不知萧小姐的所作所为,得用何词形容?”
被钟沁望得后脊背发凉,娇蛮霸道的萧念愣住:“你……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
对上那双明明如星如辰清亮、却像秋水寒潭的眼睛,萧念心里浮起不妙的感觉。
秀俏的面容笑意冷然,钟沁绕着萧念走了一圈,最后站在她面前:“萧小姐觉得我不识大体,品行不端,我都认,但萧小姐身为京城贵女,右相女儿,随意进出青楼,这是不是比我带歌姬入尔雅公主的席面更加……”
“闭嘴!”萧念陡然睁大的眼里闪过慌乱,面色霍的一白,急忙喝停钟沁。
即使如此,所有人还是听清了钟沁的话,纷纷不可置信的望向萧念。
右相小姐出入青楼!
这……堪比京城年度谈资!
没有错漏周围人的议论声,萧念的脸迅速转白为红,失态地大喊道:“钟沁,你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恶意诽谤本小姐!”
丫鬟亦站出来维护萧念,慌张的斥骂着:“柳磬,虽你是皇上亲封的尚书侍郎,但也容不得你放肆,中伤我们小姐的名声!”
“小姐洁身自好,自尊自重,熟知女子应有的德惠,万万不可能去青楼那般腌臜的地方,柳大人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小心相爷知道,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钟沁不意外萧念主仆的这番说辞,戏谑的笑着:“萧小姐这是敢做不敢认了?”
见钟沁没有一丝害怕的模样,萧念愈加愤怒,全身的血冲向了大脑,甚至有些呼吸不过。
胸口气得起伏不定,她咬紧牙关:“胡说八道!本小姐何时出入过青楼?”
恼怒嫉恨交加,萧念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不能承认!
绝对不能承认,若是让别人知道她贪玩好乐进过青楼,别说爹爹会杀了她,恐日后她在京城的名誉就真的……毁之一旦!
钟沁见人围得愈加的多,不自觉的拧了拧眉。
这是尔雅公主主持的席面,树大招风总归不好,且她还想查出相府公子的真实身份,若是今日让萧府落了面子,那对计划百害二无一利!
文怀猜出钟沁心事,媚而不妖的丹凤眼敛了敛,上前一步温声道:“萧小姐,此事缘起文怀,实属抱歉,待回了府邸,文怀自当上府,给小姐赔个不是。”
微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也将文怀的罗衫衣裙吹得飘飘欲仙,让不少男子愣神。
钟沁暗想,萧念再怎么样好歹也是相府小姐,再怎么无脑也不会继续纠缠下去,于是带着文怀便要离开。
可她还未走两步,就被萧念拽住:“本小姐让你走了吗!”
萧念脸色通红,眼中充满杀气:“今日本小姐不好好教训你,就枉为姓萧!”
萧念力气不小,钟沁手腕被捏得生疼。
对萧念情商感到堪忧,钟沁甩开她的禁锢,脸色也终于沉了下来。
她刚要说话,就听人群中响起一道慵懒磁魅的音线。
“堂堂相府小姐夜逛青楼不敢承认不说,还如此无理取闹,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众人让开一条路,宇文宥手持摇扇朝钟沁走来。
循声望去,钟沁眉心跳了跳,暗骂一句‘骚气’!
说实话,她还是比较习惯赵国难民区初次遇见的那个宇文宥,冷峻孤傲,讳莫如深。
仿佛没有注意到钟沁的鄙夷,宇文宥绯唇微勾:“柳大人,貌似你又遇到麻烦了。”
简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