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前那白衣人却丝纹不动站如松,不知她是何意。
仕子见钟沁沉默,便更加得意。
“那我便献丑了。”仕子正准备说话,就见眼前淡定从容的钟沁抬头,面上笑意不达眼底:“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一首诗过后,门口鸦雀无声。
挑衅的仕子更是目瞪口呆,就连扇子遇风都无动于衷,一动不动的挂在手上。
钟沁冷冷一笑,靠近男子一步,眸底深处光华流转:“在下不才,不知道公子能否作出比鄙人更好的诗词来?”
“你……”男子开始语无伦次,面色苍白。
他本是右相的远房侄子,这次进京正好想见识见识所谓的桃花会风采,哪想好巧不巧的遇到钟沁。
回想着南音城的耻辱,他没有多想的就出声刁难,谁知今时不同往日,这浑身铜臭味的柳磬一转眼就成了礼部侍郎!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反倒他出糗了,本以为此人只不过是滥竽充数,没想到他深藏不露!
男子羞怒交加,脱口而出道:“之前的文豪至少都需一炷香时间,为何你只是半柱香?不知是你背书的多,或者真的如此厉害。”
言外之意,便说钟沁抄袭他人,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又开始纷纷议论,这次多了不少鄙夷的目光抛向钟沁。
“还以为这桃花会多有趣,这才行至门口,就听到狗吠声。”未等钟沁发话,身后便有人替她说了。
转身,就见宇文宥穿着暗紫金色衣袍,俊美无俦的五官宛如妖孽。
他徐徐走来,凤眸的笑泛着若有若无的凉意,从骨子里散发着王者的矜贵优雅,让周围自翎风度翩翩的公子少爷们瞬间黯然失色。
“我……这……”认出宇文宥雍王殿下的身份,男子面色又青又白,自己又作不出诗词来,最终只好甩袖面色铁青离去。
只是临走时,恶狠狠的剜了眼钟沁。
好戏没了,其余人也慢慢的作鸟兽散。
宇文宥看了钟沁一看,桃花眼抛去一个秋波:“自古以来英雄救美人,这次我倒是英雄救英雄。”
想着适才那些人的议论,钟沁冷不棱丁的打了个颤抖。
她咬了咬牙根,皮笑肉不笑:“多谢雍王殿下!”
仿佛没有感受到钟沁的恼羞成怒,宇文宥贴近她,用仅二人听见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只见钟沁脸色羞红到脖颈,宇文宥则愉悦的大笑带着白轲入场。
“‘霓裳楼’里我对柳大人说的话,可是发自肺腑。”
霓裳楼的话……钟沁可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被调侃的!
“雍王殿下为何不用作诗?”钟沁面色铁青的询问婢女。
婢女诺诺的福了福身:“回柳大人,皇上特地下的旨意。”
钟沁一噎,神情不好的就带着文怀进去。
果然,不论到哪里,权利都是个好东西。
见了刚才那场大戏,婢女哪敢吱声,面带微笑地做出“请”的手势。
钟沁走进行宫,里面已来了很多贵族公子小姐,正相互攀谈着。
本就是来凑热闹的,钟沁找到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就有婢女端茶和送糕点过来,文怀安静的候在一旁。
虽位置远了些,但适才见识过钟沁才华的众人依旧注意到二人。
有心想结交的朝她们过来,一边夸奖钟沁的才华绝伦,一边对着文怀赞不绝口。
“这位小姐是何家姑娘?竟如此倾城。”一穿着青色衣服的男子望着文怀面露惊艳。
钟沁笑容疏离:“这是我的近侍,文怀。”
文怀颔首一笑,以示打招呼,大家风范十足。
青衣公子哈哈大笑,艳羡道:“竟没想到柳大人府中还有如此美人,艳福不浅啊!”
其余人亦纷纷附和,将文怀与园子里争奇斗艳的百花相比。
不远处,萧念见钟沁与文怀如此招人喜欢,而自己身边却没有几人来夸赞她,心里不由来的嫉恨。
美眸里闪过狠毒,她瞥向身边的丫鬟:“她们是何人?”
丫鬟顺着萧念的目光看去,了然的道:“回小姐,那两位是礼部侍郎柳大人和她的近侍文怀。”
稍顿片刻,丫鬟好像是想到什么,继续说:“小姐还记得去年平南王府举行的游湖吗?”
“奴婢依稀记得平南王世子身边有姬,也叫文怀,样貌与柳大人的近侍十分相似。”
礼部侍郎?歌姬?
萧念远远观望着钟沁与文怀,心里越发的嫉妒。
她将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眼神阴鸷:“区区一个五品芝麻官和千人骑万人睡的贱女人,敢抢我右相小姐的风头?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
一阵微风吹过,牡丹与芍药摇曳生姿,有一些花瓣凋落,一片片落在空中,漫天飞舞,甚是好看。
萧念冷哼一声,便双手叠腹,自以为优雅的迈着步伐朝钟沁方向走去。
“萧小姐?”青衣公子率先看见萧念,面色微微一变。
与钟沁交谈的几位公子小姐亦如此,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右相府的大小姐萧念是出了名的蛮不讲理、嚣张跋扈,他们还是少惹为妙!
钟沁也望见萧念,同时注意到旁人的动作,绣眉不动声色的皱了皱。
萧念站定在钟沁面前,娇俏的小脸嗤嗤一笑:“桃花会如此雅致之地,还真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
来者不善,钟沁选择视而不见,恍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