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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是我,蓝队的!”低沉略冷的声音响起,话落后,一只手缓缓的从树后伸了出来,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个蓝色臂章。
危慕裳能听出刚才那道声音是刻意压低过后的,看着那枚蓝色臂章,危慕裳的眼睛闪也没闪一下,枪口微偏,移到他伸出的手上。
她要打的就是蓝队,危慕裳在想她如何才能不出声然后再安全脱身,如果是在不行的话,她也只能灭口了。
伸出手后,久久的听不到身后传来声音。
手里夹着臂章,大树后的男人不知道是该把手收回去还是站出来。
在夜色中,最开始他没发现那是一辆车,但在危慕裳起身的瞬间,他连忙躲到大树后时是看到了危慕裳的身影的。
所以虽然身后一直都没人出声,但他是确定身后有人的。
一人仅露出一只手,一人端着枪丝毫不放松,两人又这么对峙了一分多钟,两人的思绪都是百转千回。
危慕裳想得是,仅一天的时间,在这个地域范围内,按理说只有老兵才对。那个拿着蓝色臂章的老兵,怎么会警惕性这么高,提防着她不敢露出头来。
大树后的男人想得是,他都声明他是蓝队的队员了,为什么身后的战友不回应一下,若同是蓝队的早该回应他了,若不是蓝队的,也不见他开枪什么的。
“兄弟,蓝队的,我出来了。”这样干耗着也不是个回事,想了一会儿后,大树后的男人,手越伸越出,最后一转身整个人暴露在了危慕裳的面前。
危慕裳在他出来后,刹那间便将枪口对准他的脑门。
其实危慕裳在犹豫,她刚开始本想不理这个突然闯入的蓝队队员直接开车走的,但他都声明他是蓝队就表示他看到了她。
若她不回应直接走人的话肯定会引起怀疑,到时他遇到蓝队队员再一阵传告的话,她一人一车的目标就更加不安全了。
但现在要灭了他吧,等他的尸体被蓝队找到,蓝队肯定就知道有红队队员闯了进来,这样她就只能弃车步行,她的路也就更难走了。
“诶……兄弟!兄弟!都是自家人,自家人!看清楚了?”男人自树下走出来后,见危慕裳不但没放下枪,反而把枪指着他脑袋,连忙伸手制止,随后指着他捏在手上的蓝色臂章道。
危慕裳微皱了一下眉,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道声音有些熟悉,但在他的刻意压低掩饰下,她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谁。
“兄弟,相煎何太急!咱这是自相残杀啊!”男人早在钻出树后就瞟了眼危慕裳的臂膀,明明都是蓝队,为何这般残忍对待他。
按理说眼下这种情形不对啊,难道说,这片区域已经有红队的人闯了进来?所以他们蓝队才这么警惕?
见危慕裳无论他怎么说都始终拿枪指着他无动于衷。
男人将臂章重新贴在手臂上,看着危慕裳也不说话了。
他也想举枪对着危慕裳,但危慕裳端着枪一动不动的指着他脑袋,估计他一掏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危慕裳都会当场毙了他的。
两人又这么恢复到了沉默的状态。
危慕裳想着要不她就直接干掉他,然后把他塞到后座的座位下,载着他的‘尸体’一路飞驰,到了明天晚上她就连人带车都弃掉,这样的应该也不至于被人发现。
打定主意后,危慕裳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在幕夜下盯着对面男人那双异常清冷的眼睛,想扣下去的食指迟迟没用动静,危慕裳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男人站在大树,摘下的步枪他一直枪口朝下的握着,他还没找到机会将枪口抬起来。
他的对面是一辆越野车,越野车后座上站着一名英姿飒爽的战士,她正举着枪指向他。
危慕裳后脑勺的剪得很短,虽然不是寸头,但后背的头发是梯形般渐长的,额头的刘海也很短。
她睡觉也带着帽子,在帽子的遮掩下,她比男兵稍长的碎发都被藏了起来,一眼看去,根本就看不出她是一个女兵。
皱着眉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看着那双冷冷的眼睛,危慕裳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眼眸微睁,像是不敢置信的又盯着男人看了几眼。
然后,危慕裳依然将枪对准男人,她却踩着后座椅一下从越野车上跳了下来。
男人在危慕裳跳下车,一下摇晃的时候,他快速的举起枪并朝危慕裳开了一枪。
他们的枪都装了消音器,但看着男人的动作危慕裳心中一凛,连忙在地上一滚,躲开了刚才那一枪。
但在她滚到地上的时候,男人连续不断的扣着扳机,此时的他冰冷着一双眼眸,一枪一枪皆朝危慕裳射击着。
连续翻了几圈,危慕裳终于在空包弹的追击下被赶到了一棵大树背面。
依靠大树的遮挡,危慕裳一滚到大树旁就连忙起身,贴着树干站着。
被迫藏身在大树背面,危慕裳心里就更加确定了她刚才的想法。
她臂膀上贴着的明明是蓝军的臂章,若对方真的是蓝军的人。虽然她拿枪指着他,可她根本就没开枪,对方也不可能会朝她开枪才对。
但现在,那个男人却开枪了,而且是要置他于死地的那种。
突然停下的枪声,细听之下,虽然危慕裳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但凭感觉,她知道那个男人正在慢慢靠近她这棵大树。
握紧枪身,危慕裳深吸一气,猛地一个转身,在一霎那间,在她转身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