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雅伦的确会参加今年的文人雅集,却有额外打算。
这段日子,因着项月频繁来找自己,谭雅伦一来想避嫌,二来项月每每来此,谭夫人必做文章,这个节骨眼上,他是最烦这些事的,便跟谭夫人说,为了科考,暂不谈婚事,免得分心。
谭夫人万事都以谭家声誉为主,若谭雅伦高中,可谓是光宗耀祖,前途无量,谭夫人自然万分支持。反而主动劝说项月,弄得项月也不好打扰谭雅伦!不过,唯恐自己在项月面前一套说辞,谭雅伦回头就去找常笑,传到项月耳里不好说话,谭夫人也将谭雅伦盯得更紧。
因此,谭雅伦这段日子基本没怎么见常笑,便想利用这次机会,和常笑聚聚!
冬至这日,项月一早便坐着轿子来接常笑,彼时,天刚刚亮。如此心急,也是怕谭雅伦早她一步。对常笑的说法却是,早去早准备!
常笑自是没有异议,对于这次雅集,她随意得很,就连穿着,也是一贯的简单素雅,反观项月,打扮的那叫一个光彩照人。
谭雅伦来到天青医馆,扑了个空,便问阿保,“笑笑怎么不在?”
阿保道:“笑笑一大早就和项姑娘出去了,干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回不了了!”
项姑娘?谭雅伦心中疑惑,终究没有细想,只怪自己疏忽,没有早点儿通知常笑,白白错过了机会!见时间不早,谭雅伦不好让他人干等自己,便打算回来再见常笑,对阿保道:“等笑笑回来,你告诉她我来过了,下午再来,你叫她等我!”
待阿保点头,谭雅伦这才坐上马车离去!
文人雅集是由聚贤楼发起,参与的大多是文人才子,以及贵门公子和小姐,此次是在晚枫林举行。因着这里环境好,便由贵公子们资助,修建了一个流觞曲水亭,亭子里开凿了一条回环弯曲的水渠,方便众人流觞曲水。
所谓的流觞曲水,是众人围坐在水渠边,将特制的酒杯置于上游,任其顺着曲折的水流缓缓漂浮,酒杯漂到谁的跟前,谁就取杯,若是男子,依照规矩便吟诗作对,方可饮酒。若是女子,往往是展露琴曲才艺,如此循环,直到尽兴为止。
项月和常笑来到流觞曲水亭的时候,时间尚早,仆人正在布置,只有几个文人在高谈阔论。
流觞曲水亭面积很大,四周有围栏可停坐,一半的地儿用作流觞曲水,另一半置了桌椅,上置点心茶水,用作公子小姐们休息之用。
项月拉着常笑到一旁坐下,两人随意地闲聊着。
这时,就有两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先是揖手一礼,一人便问:“两位小姐好面生,是第一次参加雅集吧?”
项月轻笑一声,答道:“是又怎么样?”
见项月肯说话,那男子似的了鼓励,将目光转向项月,“姐若是不弃,小生倒是可以给小姐讲讲雅集的规矩……”
那男子热情地说开了,项月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与其说是感兴趣,不如说是打发时间!
反观站在常笑身前的男子,见常笑一张冷脸,便有些想打退堂鼓。
无奈眼前的女子长得实在是好,皮肤光洁白润,眉若远山,眼似秋水,就这么一坐,自有一种宁静淡雅之风,偏生眼里又透着睿智,实在是个特别的女子!你一眼望过去,或许首先看见的是她旁边光彩照人的女子,看见了她,便会被她所吸引,她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淡然安宁,让人越看越美。
常笑多少有些理解这两个男子的心思,这样的集会,交流文采有之,更是一种联谊,看中了谁,自凭本事,这两个男人见她们两个单身女子,搭讪也是这个理!
“这位姑娘,不知——”
“她可是有主的,还是我们鼎鼎大名的谭雅伦,你还是另寻他人吧!”话未说完,就被一个爽朗又大气的声音打断!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一人从一辆豪华大马车下来,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通神贵气,正是瑞王,此时,他踩着木梯下车,却不忘掀开车帘。
便见一只纤纤玉手从内伸出,弯腰走出一个女子,身穿大红底绣繁复花纹的艳色和服,白肌细眉,眼上画有重妆,配上血红的嘴唇,反而有种极致的艳丽,正是妆姬。此刻,她在瑞王的搀扶下,款款下了马车,视线落在瑞王身上,唇边便勾起一抹媚人笑意。
常笑一见妆姬,几不可见地皱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这伙东洋鬼子!
那名和常笑搭讪的男子听瑞王这么说,脸上困窘,给瑞王见礼后,灰溜溜地走了!瑞王和谭雅伦,哪一个都是自己比不上,也惹不起的。起先和项月说的起劲的男子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忙着走开,生怕了惹瑞王不快。
瑞王大步向常笑走来,妆姬蹬着高木屐,慢慢地走在后头。
“李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雅伦呢?”说话间,瑞王举目四顾,搜索谭雅伦的身影。
常笑摇头道:“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至于雅伦,我们没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你们会参加,是常笑失礼了!”这番话倒有几许惭愧。
瑞王想起近日谭雅伦都出不了门,想必两人也很难见面,这个文人雅集,常笑没来过,不知规矩也是情有可原,当下便笑道:“若非雅伦最近出门不方便,我猜他肯定也会去找你的,你能来最好,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就可以好好聚聚了!”
对于谭夫人反对谭雅伦和常笑的事,他也略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