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坛脑海中闪现着丁语芙那张精致的脸,说不出来心中是什么滋味。
薛坛自诩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不过此时他还是考虑了很多。
他去惊鸿馆从来不会在意那些胭脂俗粉究竟是什么来路,反正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那些人都是有些故事的。
当初他告诉四娘,把丁语芙赎出来去京城以外的地方。现在看来,丁语芙也并没有回家啊。
有时候薛坛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实在是太巧了。
世界真的是太小了。
“怎么了?你认识她?”妇人疑惑地看着薛坛,他刚刚的反应的确不太符合他的身份。
一旁的小王也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难道大将军除了对前一阵子那位姑娘有好感以外,还在外面对别人留了情?
“大概是名字相同吧。我认识的那位姑娘是有爹娘的,就在京城里住。”
薛坛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瞎诌了谎言。
还是不要给眼前的人希望了。倘若她知道了丁语芙就在京城还不回来,那就又是白高兴一场。
因为她的离开已经让人心痛。
那人好像知道薛坛心里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起话来:“遇到了就遇到了吧,当初也是她想要出去的,出去闯闯也好。”
薛坛没有说话。
既然他已经说了可能不是同一个人,那也不能再接下去了。
更何况对面坐着的这个人,看起来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的……夫君犯的错误,对你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吧。”薛坛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启这个话题,不过他又必须说。
否则这一趟就白来了。
薛坛甚至一下子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那位姓丁的士兵。
“说到这儿,这件事情还真是冤枉。”那妇人好像陷入了回忆当中。
她的眼睛随着回忆的倾泻忽明忽暗。
“我们两个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各自的父母定了亲……”
这个妇人姓张,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庭中的小丫
头,也没有得到过什么特殊的宠爱。她的父母也都是极为老实的农民,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就是为了给那个家挣一口吃的。
张氏是家中的老二,她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可是因为家里穷,也一直没有找上媳妇儿。
她的父母趁着张氏还小就给她定了娃娃亲。就是丁祖立家,也就是那个犯了事的将军。
可以说张氏的婚姻是为了她的哥哥,不过她也没什么怨言。
整个过程她都知道,但是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说过。
丁祖立当初应了朝廷响应去参军,在军队一待就是好多年。
他们定亲的时候两个人也不过七八岁,几年下去,根本就记不得对方长什么样。
丁家早早的就把聘礼送到张家,事情已经定的差不多了。
后来有一天,丁祖立在军营里收到家里的来信说自己当时娃娃亲的媳妇儿要来军营里看他。
可是一般的士兵家属还有闲杂人等根本就进不来军营。
丁祖立想既然他爹都这么说了,肯定也会想办法。
他平时喜欢喝酒晕晕乎乎地,那个时候就格外转不过脑子来了。
前一天晚上喝了太多酒,迷迷糊糊地听见别人说什么军营中的女人。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也不知道怎么着,还觉得自己灵光一闪,赶紧跑到军妓营里去了。
军妓的更替的确是较为频繁和放松的小组织了。
他这么想倒是也无可厚非。
“那你本来要怎么进去军营?”薛坛问了一句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关系的问题。
“丁家,不是,我公公给我找人,让我扮成一个男人进去看看。”
薛坛却觉得这个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他颦眉。
“我生的粗大,手也整天下地干活练得很糙,加上皮肤乌黑,随便再一饬也没有人能认出我来。”
张氏好像看出了薛坛的疑惑,接着说下去。
“那天正好也是有一个士兵想要偷着跑回家,本来想让我去顶替他。他就是普普通通做饭的,我觉得我也能行。”
军营里
做饭的人的确是专门招的,薛坛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件事情搞得薛坛有点儿转不过弯来,他没想到这些小老百姓们居然也有这么多心思。
果然为了爱情,什么样的人都一样。
愿意付出一切,愿意冒险。
“他这人平时也不会那么迷糊,就算是喝了酒,也应该有理智的。他真的不是那种人。”张氏到现在还在为丁祖立说话。
“你们没有见过,你也不了解他,是吧?”薛坛一直努力地听张氏讲话,他也不是完全相信。
就算是她撒了谎他也不知道。
所以还不如现在就开始好好听着。
“我偷偷去打听过他,虽然我们的确没见过,不过我们也是有信物的。有一根红绳,当初定亲的时候,两家交换了两根红绳。”
张氏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应该是羞耻于说出来自己曾经为了更加了解他而做的事情。
薛坛下意识地看看张氏的手腕,什么都没有。
“这么多年了,总不能一直戴着。他的后来也到了我手里,我就把它们放到一起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用。”张氏注意到了薛坛的小动作。
“其实那天我也没有去,后来他被皇上发现了,正好抓住,军营里的戒备更严格,我也进不去了。”
“不管,就算是能进去,也不进了,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