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狗——侍从,像侍从的狗?没必要较真了,如果文学是一门专注用词精准的艺术的话,这三只似人又非狗的东西表达了文学的另一种东西——模糊。
当三只人狗离开磷层的受肉塔后,圆台上的侏儒主考官时左时右的摇晃了下脑袋,因为身体只能勉强承受脑袋的重量,主考官即便在心翼翼的活动僵硬的颈椎,脚步却仍然随着脑袋的摇晃而左右踉跄。
“嗯——”侏儒拖长了声音,用手撑住了脑袋,样子有些贵族特有的疲惫还有慵懒,“你们的答卷我暂时不会审阅了。”
结束了??
塞万诃德心中的愤怒兼顾着遗憾。
从侍从那里得来的入场券,对于塞万诃德而变成了一张观光门票,还没有在山峰的岩石上刻下诗歌就下山,是每个攀登者的遗憾。
“各位骑士,如果你此刻想弃权,请站起,转身,走出去,因为之后我会发布新的要求。”
侏儒换了一只手,粗短的手掌掌在了脖子的另一处,很有可能他是真的疲惫了,在一个长长的哈欠之后,一串话语在不断被拍打的嘴唇中,以一种牙牙学语的方式了出来。
“我,我,我,建议有如下性格的骑士,在听到我的要求之前就离开,可怜可怜你们的创作欲念,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创作,最好不要听到——”
主考官的脖子看起来是没有那么疼痛了,他把双手合成圆圈,放在嘴前大吼,“如果你认为你的性格中,包括但是不限于如下几个特征,我建议你离开!
“这类性格是:直率,坦荡,刚直不阿,富有创新能力,讨厌吃老本,包容多样性,在文字上,有极高的审美底线,对于故事,喜欢精心打磨,在创作中冥思苦想的时间大于写字;
“与此同时,如果你做不到每创作,做不到套用模板,做不到十年如一日的写同一个故事,请你离开。”
声音洪亮,不刺耳,不浑浊,像歌剧舞台上备受尊重的高音艺术家。
完话,侏儒疑惑的看着圆台,因为没有人有离去的打算。
接着,侏儒的眼睛智慧机灵的转了转,他:“那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当我出了接下来的要求,我会闭眼,还会把头贴到圆台上,不能接受这个要求的仍然可以离开,当我听见离开的声音停止,才会再次站起。”
你现在的头也和贴在圆台差不多,塞万诃德忍不住暗自诽谤。
“好了。”侏儒清了清嗓子后,优雅的开口,“请各位骑士,用尽全力阉割自己。”
什——什么?
塞万诃德惊讶万分,忍不住的保护了下锁骨之间的咽喉。
这哪是圣杯骑士的选拔?这是最残忍的酷刑啊!
好多骑士,塞万诃德有想起一起和他在书斋中战斗的伙伴——好多骑士,尤其是最宁折不屈的骑士,当他们面对了经验最丰富的逼问官都拿他们毫无办法。
纵然使尽浑身解数!
比如用十种方式拔掉指甲,用花雕的方式去除眼皮,让人平躺绑住,用铁桶绑上骑士的肚子,铁桶里面放一只老鼠,最后用在火在铁桶外加热,让老鼠爬进骑士腹腔——这些都无法摧毁他们的尊严。
但是如果你掏出了橡皮筋和剪刀,他们往往看到这两件物品就会选择服从,一股脑的把储藏粮食的地点,己方部队的行走路线,某位武技超群的人杰最致命的弱点和盘托出。
有些遭受了爱宫刑罚的骑士发生了还不止是形体上的变化,包括心理上都在变化,他会成为卑鄙的人,用威严的外表回到自己的主城,表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是到了深夜,他会穿上紧身的黑衣,杀掉守门的护卫,为阉割他的敌人,开启进城的大门。
怎么能这样?
就因为一个人,讲述了一个故事,就让所有的骑士自我阉割?
塞万诃德打算放弃。
“走吧。”书斋骑士对身旁胡须浓密的——触手骑士。
当鹅毛骑士被宣布不合格而离开了受肉塔,塞万诃德身旁的骑士就只剩他了。
触手骑士的纹章很特别,这也是塞万诃德对他称呼的由来。
他的盾牌上有一个以白银色为底,傲然站立的巨大神,祂的手掌以触手作为了手指,每个触手头部又分叉出了五个触手,这五个触手上,又分别裂开了五个触手,连绵不绝的把神包裹。
触手上长出触手,永不断绝。塞万诃德猜想,他的家族在向往着生生不息。
“阁下,我们走吧。”塞万诃德又提醒了一次。
“不用。我不具备圣杯骑士刚才提及的那几个特质。”触手骑士淡然的。
“就算不具备那几个特质,你也没有必要阉割自己。”
“我阉割了自己好多次了。无数次。”
“为什么!”
塞万诃德完才发现,自己对“阉割”似乎有着误解。
这位胡须浓密的骑士,不可能把自己——
“用笔阉割。”触手骑士瞟了一眼塞万诃德,“主考官的意思就是,大改文章。”
“各自审阅自己的试卷,加紧自查。”侏儒主考官威严的。
“接下来,是自由修改时间,截止到黄昏,阅卷时间安排在呜咽与霜狼之时,除非自查完成并提交后,不可以离开受肉塔。”
主考官掀起了衣服,鹅毛笔哗啦啦的掉落,他又掀起了另一层,羊皮卷在哗啦啦的掉落。
只要他两只手按住了衣服,突然抬起,鹅毛笔和羊皮卷就会魔法般的哗啦啦的掉,这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