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能活生生地把吕邗姜熬成一代小儒——在孔子和子贡的教导下,吕邗姜不说满腹经纶,张嘴“子曰”、“知乎”,至少也能说出不少诸国的人文风情,尤以吴国为之最。
孔子问曰:“吴国最善甚么?”
吕邗姜答曰:“吴国最善兵器制造,拥有高超的铸剑技术!当诸国使用青铜之时,他们却已使用铁器——说起来,铁器还是从吴国传播诸国的呢!”
子贡问曰:“吴国的军队有甚么特点?”
吕邗姜答曰:“除了陆军,还有水军,他们好勇尚武——吴国乃是充满流域性的国家,居于沿海一带,内处长江下游,与其他国家诸如楚国、晋国、秦国不同,便于操练水军……不过,齐国也居沿海,据说君父也有组建水军,但是人数不多。,没法与吴国水军相较。”
孔子和子贡同时咳出声来,忙道:“行了,够了,不必说得如此详细。”
吕邗姜微微一笑,心知他们不想过问齐国军政情报,免得被齐王看重,挽留于齐。
孔子和子贡又问了相关的儒家理念,吕邗姜亦能解说一二。
“……邗姬,恭喜你学业有成。”末了,孔子毫不吝啬地赞美,“你是为师这一生最聪慧的弟子之一,往后为师不在你身边教导,你也不可懈怠自己,明白么?”
“是,学生谨记恩师教诲。”吕邗姜清楚孔子和子贡即将离开齐国,或回鲁国,或去往国外继续游历——总之,大儒不会拘泥一国,以免无法传授儒学。
吕邗姜也没劝留孔子和子贡——三年了,孔子和子贡在齐已有三年,该教的都已教了,剩下的便是学生们的后天努力了……连原本空旷的临淄城乡学也都开满了桃花,俨然成为了乡学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不久前,被孔子和子贡教课的一批学生们成长了:从重法转成重儒,无意识地两家相合,倡导以儒家和法家为主而规范言行!
此事受到吕邗姜的赞赏,吕邗姜又将这事告之齐王,并重得齐王重视,却被诸公子们以“齐国历代只重法家”为由而遭遇全面抵制——
诸公子们的行为再次证明他们目光短浅:为防那批学生们与吕邗姜沆瀣一气形成新的势力,他们向齐王建议惩罚那批学生们,把他们充作奴仆,护送吕思瑞而前往杞国——临行之际,那批学生们却浑然不怕,还向吕邗姜和孔子、子贡说明他们誓要言传身教,试一试是否有效……
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
这天,吕邗姜带着老夏,和孔子、子贡拱手告别,默默地注视两位大儒被一干护卫们保护,驾着牛车缓缓地离去。
周围顿时冷清下来。
看着指教三年的恩师们离开,吕邗姜略有伤感。
从今之后,她再也没法让自个儿忙到思念某人。
回宫的路上,吕邗姜思绪如潮。
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内心深处的吴郎——
她还记得吴郎许诺他会派遣吴国使者前来提亲,然而……
然而,过了三年,吴郎杳无信息。
她担心着,烦恼着,甚至想去吴国质问吴夫差:为甚么还不派遣使者前来齐国提亲——吴国距离齐国千山万水,真要前去,少不得花费数月,道路崎岖,中途艰远,只怕她有心想去,君父也不会同意!
老儒后来没了联系,她也曾派老夏或侍女们四处打听,却听不到任何有关吴国的消息——君父似是刻意地断了吴国讯息,连诸公子们和姬子们也只字不提。
她无可奈何,只好定下心来,耐心地等待。
三年里,也发生不少事情:君父只才祭拜一次他的嫡女吕少姜,便没再拜了——没人敢提吕少姜的名字……谁敢提及,君父的脸色都会变得阴沉可怕!
而提及吕少姜之人,则会失踪……
细思恐极,吕邗姜也敏锐地感觉:君父似是不太关注她了。
聪明地,她也不在君父面前晃荡,省得君父更加地排斥她。
前不久,杞国派来使者,正式来齐国下聘。君父鉴于承诺,不得不让吕瑞姜顶替吕邗姜之名,下嫁杞国,却遭到吕瑞姜激烈的反抗——吕瑞姜当众宣布,她已有心上之人,心上之人是田氏的少宗子田恒,倒把田恒吓得不轻!
一番闹剧,差点损了齐国的颜面。
最后,田恒没娶吕瑞姜,而吕瑞姜也没下嫁杞国——下嫁杞国的是另有旁人:吕思姜!吕思姜哭哭啼啼,奈何她的兄长公子阳生铁了心要为国分忧,愣是说服杞国使者,把吕思姜嫁去了杞国!
事后,吕瑞姜高兴不已,连连地大呼:“大好了!太好了!本姬子改变了命运!”
众人一头雾水,不太理解吕瑞姜到底在高兴甚么。
吕瑞姜则两眼弯弯,自顾自地乐呵:吕思姜离开故国而远嫁杞国,不必再担心当公子阳生得胜之后,吕思姜再来迫害她们这群姬子了……更为重要的是,在那群陪嫁里,还有数百名学生们——虽说他们被充作仆役,吕瑞姜却不信他们没有半点作为,至少吕瑞姜对他们抱有信心:定能掣肘吕思姜,让她再也浪不了!
自此,君父极不待见吕瑞姜,骂她性子太过粗野,连带公子黔也疏远,反而对公子阳生另眼相看——为此,公子黔狠狠地斥责吕瑞姜一顿!
吕瑞姜却依旧我行我素,还大胆地倒追田恒,声称与田恒交好。
田恒烦不胜烦:一见吕瑞姜,便以各自理由,很自觉地跑开。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