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殿,便向皇帝跪下行礼,未出声,脸上便露了哀泣之色。
皇后唤了一声,“皇姐,您身子可好?”
陈留长公主叹息道:“多谢娘娘关心,我这一辈子,一心只为儿女着想,无论嫡庶,皆是一事同仁,但娘娘也知道,养儿终不如亲儿,人家没把你当成一家人,你便是使了万千力气,也是徒然。”
说完,她便垂下头去,拭了拭眼角。
皇帝见她伤心,倒不好直接问了出来,只道:“皇姐,你的苦处,朕倒是知晓的,太子之死,牵涉到了王卿家,神侯指证王子钦与九王勾结,行恶毒蛊术,谋害太子,又让你指证,你有何话可说?”
陈留长公主怆然抬起头来,摇头道:“不,子钦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向老实胆小,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的!”
皇帝见她替王子钦分辨,暗暗点头,他这皇姐,以前嚣张跋扈,做事只随自心,嫁了人之后,倒还相夫教子了起来。
皇后大怒,转头向穆倾城,“神侯,长公主哪里知晓什么?你别是自知有罪,便胡乱攀咬吧?”
穆倾城神色半丝不动,朝陈留长公主行了一礼,“长公主,臣只想问你,王子钦与其妹王芷儿,是不是经常调换身份,李代桃僵,混淆视听?”
此言一出,殿上诸人皆目瞪口呆,皇帝皇后坐在宝座上一言不发,永贞永阳则是半张了嘴,至于四皇子李勉,从惊慌之中定下神来,直朝王子钦打量。
王子钦则缩了缩脖子,脸上浮现出丝红意。
皇帝声音阴冷,“神侯,你这话,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王芷儿一个大家闺秀,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
皇后却道:“皇上,他们是双胞胎兄妹,长得倒有几分相象。”
陈留长公主听到这里,流下泪来,扑通一声跪下,“臣妇有罪,虽下嫁王府,却不能管好家事,让家门不幸,使得他们两兄妹做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扰乱朝纲,臣妇知道此事之后,夜夜便以泪洗面,却不敢相劝,只因神侯说了,他们兄妹身份互换,是受人指使,为的就是谋害太子,只怪我这女儿王芷儿心比天高,一心想嫁给九王爷,于是对他言听计从,做出这等事来,求皇上开恩,从轻处罚……”
陈留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磕头,皇帝见她满脸泪痕,容颜惨淡,也不由心底怜惜……她到底是长公主,也曾威风八面,下嫁到王家,有个平妻等着,子女又不争气,她这一辈子,倒过得不顺心之极。
皇帝便道:“皇姐,朕答应你,王子钦两兄妹如真犯下罪案,罪不及家族,朕不会降罪王家的。”
陈留长公主便抬起头来,再深深伏首下去,“皇上,臣妇多谢皇上大恩。”
她嘴角隐隐噙了丝微笑,这下子,王子钦两兄妹还有何路可逃?
有了陈留长公主的指证,殿内众人的视线皆落在了王子钦身上,越看越觉得他女里女气,脸孔阴柔。
皇帝盯着王子钦半晌,对穆倾城道:“虽有皇姐作证,但此事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只是空口白牙,神侯,你还有何证据?”
穆倾城脸色沉痛,向皇帝深深行礼,“皇上,他们俩人互换身份,早就做得天衣无缝,臣也是在私下调查太子之死的事时,才偶然发现的,在冠花会那日,王子钦便是那王芷儿所扮,将那宫婢的人头换上了里面有蛊毒的另外一个,让太子死于蛊毒,依臣猜测,如长公主所说,王子钦的确是个忠厚胆小之人,所有之事,全是这王芷儿受了九王爷指使所为……试问王芷儿一个内宅闺秀,怎么会这蛊毒之术,九王爷手下能人众多,其中有一位,便是位姓柳的神医,医术高超,夫所不精,王芷儿前几日还扮装成王子钦,去柳神医的医馆,想是怕本侯查出些蛛丝蚂迹来……”
皇帝听了这话,脸色越发暗沉,扫向一声不出的李迥,冷声道:“这些,你可都有人证?”
穆倾城道:“臣自有人证!”
“传上来,让朕听听,他们怎么说!”皇帝连望都不望李迥,只对穆倾城道。
王府的几个丫环与宫里的两名宫婢被传了上来。
王府的丫环便称,王芷儿与王子钦相见之时,从不让她们伺侯,王芷儿经常生病,一生病便躺在床上,服侍的人不给进门,只让她们将饭食放在门口。
宫里的两名宫婢则称,那日冠花会,她们被服伺王子钦,不小心撞到了他身上,觉得他身上绵软,不象男子身躯,当时便觉得奇怪了。
皇帝一挥手让他们退下,心底里已信了大半,眼神阴沉地落到李迥身上,心想原以为这个儿子是个好的,却也处心积虑地想着他这个位子!
居然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夺了太子性命!
此时,王子钦似吓得傻了终于反映了过来,跪地大声道:“皇上,冤枉啊,皇上,妹妹是个女子,身娇体弱,怎么可能能代替臣入宫参加冠花会?四皇子,冠花会那****也参与了,当日臣拉弓射箭,夺了花冠,妹妹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拉得动硬弓?”
他继而转向陈留长公主,脸色沉痛,“嫡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为了这个爵位,你想要除掉我,不是一日半日了,前几次,被我侥幸躲过,你便编了这些话来,想让我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又向皇帝道:“皇上,臣有证据,嫡母几次三番地想要除掉臣!”
陈留长公主脸色铁青,想不到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