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昌帝望了李迥一眼。
李迥微皱了眉头,朝王子钦道:“王子钦,十公主说的,是不是事实?”
王芷儿垂了眼道:“没错,十公主殿下说的,确实如此。”
永阳得意地仰起了脸,心底哼了一声,表哥?她可没有这样的表哥,趁着太子哥哥去世的机会,她要送给姑母一份大礼,让这位,走不出宫去!
“父皇,儿臣说得没错吧,果然是他装神弄鬼,让太子病发!”
贤昌帝没有理她,只对李迥道:“九儿,你再仔细问问。”
永阳不敢朝李迥望,只能盯着王芷儿直咬下唇。
四皇子五皇子垂目站着,掩了眼底的愤愤不平……明明太子之死与李迥的鞭打有关,想不到父皇没有半点儿责怪的意思?
李迥紧盯着王子钦,心底有丝迷惑,从他这方向望过去,他那张似曾相似的脸显得巴掌般的大小,男子的鬓角黑发把他的脸衬得更白,在雄伟的大殿之中,瘦长的身子仿佛缩小了不少。
李迥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张生动活泼的脸来,身上便一阵阵紧绷发热,忙垂了头去,对王芷儿道:“既是属实,福常阁乃皇家重地,哪会有鬼魂出没,如此说来,你当真是在装神弄鬼,吓唬他人?”
王芷儿听他又冷了几分的语调,心底里一阵腻歪,想起那日晚上他那般的热情似火,强横霸道,耳根子发热,这个人可真是个两面派。
她定了定神,道:“臣没有装神弄鬼,臣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八公主见到了一位叫青鸾的人……”
永阳冷笑,“不可能,我根本没看到什么人!”
王芷儿垂了头,嘟哝道:“十公主殿下,您既是不相信,不如问一问八公主殿下,看她有没有看到,听到什么?”
五皇子附和,“没错,问一问十妹,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永阳转过脸去,大声地道:“八皇姐,你来说说,是否见到了青鸾的鬼魂?”
永贞呆呆站立,象是被忽然间惊醒了,张大了眼睛惊慌地四周围望着,“不,不,青鸾,不是我杀的你,你别找我,别找我!”
永阳怔住了,“八皇姐,你怎么了,哪里有青鸾?”
贤昌帝哼了一声,心知这只怕是这个孽障惹出来的又一桩丑事,道:“行了,来人啊,八公主累了,扶她到礼阳亭静心休养。”
四皇子五皇子不动生色地互相望了望,礼阳亭,是禁闭犯错妃子的地方,永贞进去了,哪还能出来?
永阳不明所以,虽不喜欢永贞,但依旧吃惊,问道:“父皇,为何将八皇姐送去那里,她犯了什么错?”
贤昌帝望着这个愚惷的女儿,她在这次的事件当中,只怕又充当了别人手里的武器了,冷冷地道:“你也想去陪她,朕便成全你!”
永阳吓得腿一软,便跪倒在地,索索直抖,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王子钦只答了几句话而已,就把永贞送去礼阳亭了?
她转过脸去,恨恨地望着王子钦,却见他转过头来,迎向她的视线,向她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愚惷!”
她火冒三丈,他竟然敢!不过是一名庶子,早些天在贴在她的屁股后边巴结,如今,居然敢向她叫嚣讽刺了?
有贤昌帝在上边坐着,她到底不敢多言,只咬着牙忍着。
接下再问下去,怕又涉及到了皇家隐私,贤昌帝忽然间只觉疲惫,他这几个儿子女儿是怎么样的,他怎么不清楚明白,往日里,只要他们做得不过份,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睁,却没有想到,那孽子孽女做出这等不伦之事来!
王子钦是不能留了,反正他不是陈留长公主的亲生儿子,只是对不起谢家了,谢家当年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让自己的嫡女成了妾室平妻,皇家不得已做出让步,让王子钦封爵,只可惜,他不但得不到爵位,还得在宫里边丢一条性命。
但没有办法,谁叫他恰巧遇到了这等事?
贤昌帝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永贞被两个嬷嬷拉了下去,她却一点也没挣扎,呆呆地跟着她们走,仿佛行尸走肉。
永阳不敢出声,四皇子五皇子明白其中古怪,自是不出言。
大殿里静了下来。
贤昌帝略有些疲倦的声音响起,“你们都退下吧,王子钦留下,朕有些话问他。”
永阳心底涌过一阵狂喜,父皇动了杀念了?如若不然,九哥审这王子钦便成了,何必父皇亲自来问?
四皇子五皇子齐齐道了声,“是!”
殿内的人俱都退了下去。
李迥站着没动。
贤昌帝惊奇地看着李迥,“九儿,你也退下!”
李迥拱了拱手,“父皇,有些事,你怕是不明白,儿臣可以替您解释解释。”
贤昌帝皱紧了眉头,看着他坚定冰冷的眼眸,忽然间明白了,他要护着这王子钦!
贤昌帝有些惊奇了,九王的冷心冷肺,他是知道的,对着他这个父亲,他从来都没有流露出丝豪的留恋,更别提腻歪之极的父子之情了。
和别的皇子皇女的体贴巴结不同,李迥见了他这个父皇,永远只有一个面孔。
那就是冷面孔。
可偏偏的,这张冷面孔办的事,说的话,却无一不贴和他的脾胃。
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当然,如果李迥这张面孔除了冰冷之外,还有其它的表情,那更好了。
王子钦在九王手底下办差,可没听说过九王对王子钦特别亲近啊?
贤昌帝心底直犯嘀咕